第四章 听证会(第3/4页)
妇女报刊记者首先乐此不疲地写道:“科茨摩尔勋爵的女儿穿着剪裁精致的外套和裙子……”并强调:“社会名流出庭作证”。
之后出庭的是詹姆斯·赖德。
“你是詹姆斯·贝尔·赖德,你的住址是布兰贝里大道十七号?”
“是的。”
“你的职业或者专业是什么?”
“埃利斯·韦尔水泥公司的总经理。”
“请仔细看看这支吹管,(短暂停顿)你以前见过吗?”
“没有。”
“在普罗米修斯航班上,你是否见过任何人曾经手持类似的东西?”
“没有。”
“你坐在四号座位上,正是死者前面的座位,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
“请不要用那种腔调回答我。你坐在四号座位上,从那个位置可以看见机舱里的每个人。”
“并非如此,我看不见我这列座位上的任何一位,因为座位都是高靠背。”
“但是假如有人走到过道上——走到一个适当的位置,能够将吹管对准死者的位置,你能看到他吗?”
“当然能。”
“那么你看到这种情况了吗?”
“没有。”
“你座位前面的乘客中有人离开过他们的座位吗?”
“唔,我座位前两排的一位男子站起来往洗手间方向去过。”
“他是往与你的座位还有死者座位相反的方向去的吗?”
“是的。”
“他回来时有没有朝你走来?”
“没有,他直接从洗手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吗?”
“什么也没拿。”
“你肯定吗?”
“相当肯定。”
“还有谁离开过座位?”
“坐在我前面的那个人,他从对面走过来,从我身边经过,去了机舱后部。”
“我抗议。”克兰西先生从法院坐椅上蹦了起来,嚷道,“那时还早——早得很——是在一点钟的时候。”
“请坐下,”法官说,“会轮到你的。请继续,赖德先生。那么你是否注意到这位先生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支钢笔。他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本橙色的书。”
“朝你走过来到后舱去的人只有他一位吗?你自己离开过座位吗?”
“是的,我去过洗手间——不过我手上并没有拿着吹管。”
“你说话的态度有些失礼。请下去。”
诺曼·盖尔,就是那个牙医,他提供的证词几乎都是否定性的,很快他就被愤愤不平的克兰西先生代替了。
比起贵族夫人来,克兰西先生不是个很有新闻性的人物,对他的登场,记者们兴趣索然。能写的就是“侦探小说作家出庭。知名作家承认购买过致命武器,轰动了法庭。”
不过说“轰动”有点为时过早了。
“是的,先生,”克兰西厉声说,“我的确买过一支吹管,不仅如此,我今天还把它带到这里来了。我强烈抗议将杀人致死的吹管与我的吹管联系起来。这就是我的吹管。”
他得意地炫耀着自己的吹管。
记者们写道:“法庭上出现了第二支吹管。”
法官严肃地对克兰西说,请他出庭是为了帮助破案,而不是让他有机会来驳斥完全凭空想象的针对自己的指控。法官接着询问他在普罗米修斯航班上的情况,但是收效甚微。克兰西先生一直在唠唠叨叨,毫无必要地解释着他是如何被国外火车上的古怪服务搞得迷迷糊糊,如何度过长达二十四小时的艰难旅程,以至于对周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丝毫不在意。就算整个机舱里的人都在用吹管放蛇毒,他也不会知道。
接下来是简·格雷出场,这位美发师的证词对记者们来说几乎没有任何意义。
随后是两位法国人。阿曼德·杜邦先生说他是前往伦敦皇家亚洲学会作学术发言的。在飞机上他和儿子一直都在探讨技术性的问题,没有注意到身边发生的事情。他也没有注意到那个死者,直到机舱里因为有人发现她死了而出现一阵骚动,他才将注意力转回身边。
“你认为这位莫里索夫人或吉塞尔夫人面熟吗?”
“没有,先生。我从未见过她。”
“据说她是巴黎的一位知名人物?”
老杜邦耸耸肩。“对我来说并非如此。不管怎么说,这些日子我经常不在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