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胡德(第4/5页)

“我证明不了什么,”我说,“但我知道我说得对。”她歪头不解地看着我。“你脑中的声音说的?”她小心问道,“你能让他多告诉你一些吗?”

德博拉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我曾试图向她解释黑夜行者,告诉她我之所以能多次“预知”凶手,是因为我体内拥有相似的灵魂。但显然我根本没讲明白,因为她依然觉得我曾进入某种恍惚状态,并与彼岸的某个人远距离交谈。

“那可不是通灵板。”我回道。

“是茶叶占卜还是通灵板都无所谓,”她说,“让他说点儿我能用得上的东西。”

然而不等我开口,释放压抑的暴躁反驳她,门口就传来一阵声势浩大的脚步声,一大片阴霾笼罩了我残存的美好清晨。我环顾四周,对方本身无疑便是所有美好的终结。

胡德警探倚上门框,露出他最恶心的微笑。“瞧瞧,”他说,“丧家犬。”

“瞧瞧,”黛比厉声回敬,“会说话的浑球儿。”

胡德似乎没太受伤害。“负责主管你的浑球儿,亲爱的,”他说,“找出真正警察杀手的浑球儿,不是只会在《早安美国》乱放屁的某人。”

德博拉涨红了脸;胡德的话很不公正,但不管怎样戳中了要害。值得赞扬的是,黛比立刻做出了反击。“你派搜索队也找不到你自己的老二。”她说。

“而且那将演变成一场小型聚会。”我开心地补充道;毕竟,家人就得黏在一起。

胡德瞪我一眼,笑容越发灿烂,也越发猥琐。“你,”他说,“现在跟这起案子没关系了。跟你那个好莱坞妹妹一样。”

“真的?”我问,“因为我能证明你错了?”

“不,”他说,“因为你现在——”胡德顿了顿,琢磨该用什么词儿,接着像品尝美味似的慢慢说道,“——是调查嫌疑人。”

我已准备好尖酸机智的台词,不管他说什么都可以抽在他脸上,然而听完这句话,我却不知所措。“嫌疑人”,警察用语,代指“我们认为你有罪,并会证明你有罪”。惊骇之下,我愣在那里,直直盯着他,发现自己面对谋杀调查,根本想不出任何聪明的回答——尤其在我根本没犯罪的时候。我的嘴张开又闭上几次,模样想必与钓上岸的深水石斑鱼无异,但是发不出任何声音。幸运的是,德博拉替我站了出来。

“你不动脑,跑这儿拉什么屎?理查德。”她说,“你不能因为他知道你是白痴就赶他走。”

“噢,别担心,”他说,“我有充分的理由。”若你瞧见他说话的样子,你恐怕会觉得他是世上最快乐的人——但你很快就不这么想了,因为另一个人也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随后进来的家伙似乎这辈子一直在等待这一刻,等待线索,帮他走向戏剧性的一刻。胡德吐出的最后两个字还在空气中回荡,走廊里已传来笨重沉稳、极富节奏的脚步声,接着,真正最开心的人出现了。

我说“人”,但事实上对方只有3/4是有血有肉的智人。随着他的步子咔嗒作响的假肢表明曾经鲜活的双脚已经不在,本该长着双手的地方出现的是一对闪光的金属钳子。牙依然是人类的牙,而且此刻,每颗牙都在彰显自己的存在。他走进屋,递给胡德一个大马尼拉信封。

“谢谢。”胡德说,而多克斯警长只是点点头,眼睛一直盯着我,满脸超自然的幸福微笑,令我满心恐惧。

“这他妈是啥?”德博拉问。胡德没回答她,只是一边摇头一边打开信封,掏出一张8英寸照片似的东西,扔到我桌上。

“跟我说说这是谁?”他问我。

我伸过手拿起照片,开始并没认出是谁,然而越看越觉得莫名地不安,觉得自己精神错乱,照片上的人真的很像我!我慢慢喘口气,又瞅了瞅,心想,就是我!但就算事实摆在眼前,这事儿也不可能。

确实是我。是德克斯特:没穿衬衫,侧身对着镜头,不远处的人行道上躺着一具尸体。我不记得自己曾在那里扔下一具尸体,这个念头最先浮上脑海……我看着自己赤裸的上身,随后想到,我可真帅!当然承认这点对我而言也没有任何好处。绝佳的肌肉线条、肌肉形状——腰部不见一丝多余的赘肉,如今我的身材可没这么好了。所以拍照时间大约是一两年前——仍旧无法解释多克斯为何如此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