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银色马(第3/7页)
“我会尽力的。”福尔摩斯说着,转向格雷戈里警长,“目前案件有什么新进展吗?”
“收获很少。”警长抱歉地说着,带我们坐上一辆敞篷四轮马车。一路上,警长滔滔不绝地讲他的意见和发现。福尔摩斯偶尔问几句话。我在一旁感兴趣地听着,果然,格雷戈里的意见几乎和福尔摩斯的预言完全一样。
“我想菲茨罗伊·辛普森就是凶手,他对那匹银色白额马相当在意,又有给小马倌下毒的机会和动机。更何况他那晚还曾经冒雨外出,那根沉重的手杖,握在死者手中的领带都完全可以作证。”格雷戈里说。
“但是,一个聪明的律师完全可以驳倒这些。”福尔摩斯摇摇头说,“他为什么要偷马?如果要害它,为何不在马厩内动手?如果藏起来了,他一个外地人会把一匹名驹藏在哪里?那个复制的钥匙有没有找到?烈性麻醉剂的来源有没有搞清楚?还有他要女仆转交给小马倌的那张纸是怎么回事?”
“哦,那张纸是一张十英镑的钞票,他钱包里也的确有一张这样的钞票。另外,他对这一带并不陌生,因为他每年夏季都会来住上两次。麻醉剂嘛,可能是他从伦敦带来的,至于钥匙,他用完后肯定随手就扔掉了。那匹名驹也许就在荒野中的某个地方,要知道这里实在太大,太荒凉了。”
“那条领带呢?”
“他说他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格雷戈里说,“不过,有一个新情况。”
“什么新情况?”福尔摩斯问。
“星期一夜晚,一伙吉卜赛人曾在距离凶杀案地点一英里的地方停留,星期二就离开了。会不会辛普森和吉卜赛人之间有某些协议,他把名驹交给了那些吉卜赛人。”
“唔,这倒也有可能。”
“目前,我们正在荒原上搜寻这些吉卜赛人,还把周围十英里内每一家马厩和小房屋都检查过了。”
“对了,听说附近还有一家驯马厩。”
“是的,是梅普里通马厩。他们的德斯巴勒正是打赌中的第二名驹,传说驯马师赛拉斯·布朗在比赛中下了很大赌注。银色白额马出事的话,对他非常有利。”
“辛普森和梅普里通马厩有没有利益冲突?”
“完全没有。”
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一座整齐的红砖长檐小别墅前,穿过不远处的驯马场,是一幢长长的灰瓦房。然后,再往西看,荒原上有一群房屋,那是梅普里通的马厩。
我们都跳下了马车,福尔摩斯还坐在那里沉思。我走过去碰了碰他的胳膊,他才猛然惊醒,双眼散发出异样的光彩,看上去兴奋不已。我知道,他一定是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福尔摩斯先生,我们现在就到犯罪现场去吗?”格雷戈里问。
“不,我想先停留一下,查清一两个细节。”福尔摩斯说,“斯特雷克的尸体已经抬回到这里了吗?”
“是的。”
“我想去看一看,另外,他衣袋里的东西列了清单吧?”
“是的。都放在起居室里。”
“太好啦。我们先去看看吧。”
我们在前厅一张桌子旁坐下,警长打开一个方形锡盒,一堆东西出现在我们面前:一盒火柴,一根两英寸长的蜡烛,一支用欧石南根制成的ADP牌烟斗,一个海豹皮烟袋,里面装着半盎司板烟丝,一块带金表链的银怀表,五个一英镑金币,一个铝制铅笔盒,几张纸,一把象牙柄小刀,刀刃非常精致,上面刻着伦敦韦斯公司几个字。
福尔摩斯拿起那把小刀,细致地看着,又递给我说:“唔,这是做非常精密的手术用的。华生,你应该对这种刀子比较熟悉吧。”
“是的,这是我们医生用的眼翳刀。”我说。
“想想看,一个人带着这样的小刀,在下暴雨的黑夜外出,而且没有把它放在衣袋里,这真是太奇怪了。”
“他的尸体旁有这把小刀的软木圆鞘,”警长说,“他妻子说这把刀原本在梳妆台上放着的。”
“这些纸是怎么回事?”
“三张是卖草商的收据。一张是罗斯上校给他的指示信。另一张是妇女服饰商的发票,三十七镑十五先令,发票是开给威廉·德比希尔先生的。斯特雷克太太说德比希尔先生是她丈夫的朋友,有时一些信件会寄到他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