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五个橘核(第3/5页)
果然,在接到来信的第四天黄昏,父亲就出事了。他在去看望一个朋友的途中跌进一个白垩矿坑里,坑很深,父亲摔得又重,一下碎了头骨,当时就去世了。乡间的道路都很乱,白垩坑又没有栏杆遮挡,四周也没什么明显的痕迹,于是,验尸官毫不迟疑地做出了“意外致死”的判断。
说到这里,约翰握紧拳头,激动地说:“我知道父亲肯定是被人谋杀的。虽然现场没有暴力迹象,没有脚印,也没有陌生人出现的记录。可我能感觉到是有人在他的周围策划了某种卑鄙的阴谋。”
这次事件发生后,约翰认为灾祸应该与上一代人的死亡而一起告终了。他继承了遗产,开始了平稳的生活。可是好景不长,就在昨天早上,他又收到了那些象征死亡的橘核!说着,他从背心的口袋里取出一个揉皱的信封,走到桌旁,摇落出五个又小又干的橘核。
“这就是那个信封,”他指着信封上的邮戳说,“是从伦敦东区发来的,因为邮戳是那里的。”
信封里还是那几个字,和他父亲收到的一模一样,“把文件放在日晷仪上。”
“您采取回应措施没有?”福尔摩斯着急地问。
约翰为难地搓着手说:“我去找过警察,可他们认为这些信纯属恶作剧,我两位亲人的死,也完全是意外。所以他们没有办法帮我。可是,可是我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可怜的兔子,无法抗拒的掉进了一条毒蛇的陷阱里。”
“天哪,这些人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愚蠢!”福尔摩斯激动地喊着,“唔,你接到信件已经过两天了,一定要采取点行动才行啊。”
“警察们答应派一名民警保护我。”约翰说。
“那名民警呢?”福尔摩斯问。
“他奉命只待在房子里,所以我只能一个人来了。”约翰沮丧地说。
“真是太令人不可思议了。”福尔摩斯气愤地挥舞着拳头喊。
约翰感激地看了看福尔摩斯,那是一种被理解的内心激动。然后,他又掏出一张褪色的蓝纸,说:“这是当年在伯父焚烧文件的纸灰堆里发现的,是伯父的字迹,不知道能不能说明一些问题。”
我们都弯下身来看那张纸。纸边参差不齐,上端写有“1869年3月”字样,下面是一些莫明其妙的记载,内容如下:
4日:赫德森来,抱着同样的旧政见。
7日:把橘核交给圣奥古斯丁的麦考利、帕拉米诺和约翰·斯温。
9日:麦考利已清除。
10日:约翰·斯温已清除。
12日:访问帕拉米诺。一切顺利。
福尔摩斯看了那张纸后,对约翰说:“您现在必须马上回家,一分钟都不可以耽搁。赶快把给我们看过的这张纸放进那个黄铜匣子里,然后放进去一张便条,说明所有其他文件都已经被你伯父烧掉了,这是仅剩的一张。最后把黄铜匣子按信封上所说的放在日晷仪上。听明白我说的了吗?”
“听明白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抓紧时间消除你迫在眉睫的危险,至于报仇,”福尔摩斯说,“那是以后的事,你不必担心,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谢谢您!”年轻人站起身来,精神比来时好了许多。他边穿雨衣,边感激地说:“您给了我新的生命和希望。我一定遵照您的指点去做。”
约翰冒着风雨走了。我和福尔摩斯看着窗外,狂风还在呼啸,大雨如瓢泼一样,簌簌不停地敲打着窗户。
福尔摩斯默默地坐了一会儿,目光凝注在壁炉内红彤彤的火焰上。随后他点燃了烟斗,背靠座椅,望着蓝色烟圈一个跟着一个袅袅地升向天花板。许久,他喃喃地说:“华生,我想我们经历的所有案件中,没有哪一件的作案手段比这个更为隐蔽和高明了。”
我赞同地点点头,“除‘四签名’外,应该是这样。”
“嗯,除此之外,在我看来,约翰面临着比舒尔托更大的危险。”
“那你要帮帮他呀,福尔摩斯。”
“那当然。”
“可是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你要从哪儿查呢?”
“你发现那几封信的邮戳有什么特点没有?”
“唔,第一封是本地治里,第二封是敦提,第三封是伦敦。这有什么特点?”
“你没注意到吗?这些地方都是海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