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埃勒里又一席话(第4/8页)
“如果尸体不是克罗萨克,那必定是克林,这是仅剩的可能性。但克林被认为已经在七个月前于阿罗约交叉路口那次谋杀案中被杀了!哦,但我们是如何得知那第一具尸体是克林的呢?是范自己说的,而他现在被证明是凶手,而且还是个骗子。我们有充分理由认为,任何范所作的证词只要未经证实就都值得怀疑。于是在这种情况下,事实指向唯一的可能性:最后那具尸体必定是克林的。”
埃勒里快速地继续说下去:“现在每条线索都整整齐齐地落在该放的地方。既然最后的尸体是克林,那克罗萨克的尸体到底在哪儿呢?布雷德和梅加拉的尸体各在他们自己的谋杀案中出现,那么就逻辑而言,七个月前在阿罗约能被杀死的那个人,只能是克罗萨克本人了。七个月以来一直被警方在四十八个州和三个国家寻找的‘魔鬼’……难怪找不出他的踪迹,原来他早就死了。”
“难以置信。”教授说。
“哦,你就听他说好了,”奎因警官嘻嘻笑着说,“他有大把这类叫人吃惊的点子。”
一个黑人服务员端来一托盘冷饮,他们一边不声不响地品尝,一边看着车窗外变化的景色。服务员走后,埃勒里说:“谁在阿罗约杀了克罗萨克?我们立即可以提出一个基本条件,就是不管是谁犯下第一桩谋杀案,根据留下的那些T字,可以看出他都知道并利用了特维尔兄弟的历史。谁了解特维尔家的历史?范、梅加拉、布雷德和克罗萨克,因为范和梅加拉都告诉过我们,只有他们和克罗萨克知道这段陈年往事。那么,梅加拉会在阿罗约杀死克罗萨克并留下T符号吗?不会,他被排除在外纯粹因为地理原因,当时他在地球另一边。布雷德呢?不可能,布雷德太太作证说,圣诞前夕,布雷德在家里招待了国际西洋跳棋冠军,两人彻夜不停下棋。如果那些证言不实,聆听证词的人会加以否定。克罗萨克,他是受害者,当然不可能。克林呢,作为另一个体力上唯一具有可能性的人,是他吗?不可能,除了不懂那不祥T字的意义之外,他还反复表现出是个弱智、低能的人,从心理上不可能犯下这种高智力罪案。那么,克罗萨克必定是被范杀害了,作为仅剩的可能性,范完全符合杀害克罗萨克者的身份。
“就是这样,范杀害了克罗萨克。怎样杀的,在什么情况下杀的,整个故事可以拼凑起来了。他知道克罗萨克在追踪他及其兄长们,通过某种方法他发现了克罗萨克的藏身处——跟那个老疯子斯特赖克在一起。他本人想必是用了一封匿名信把克罗萨克引诱到阿罗约来。克罗萨克眼见自己的复仇梦想就要实现,急切间甚至都没怀疑这条消息的来源,就吞下了诱饵。他设法让那易受骗的斯特赖克改变了行动路线,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阿罗约附近。然后克罗萨克——这是克罗萨克本人唯一一次以积极参与者身份实际出现在该案中——雇了威尔顿汽车修理铺老板克罗克的车,让克罗克把他送到交叉路口。你们回忆一下,克罗萨克在威尔顿没带旅行包——考虑到凶手在其后的犯罪中都带着旅行包,这是一件具有重大意义的事情。为什么克罗萨克那第一次——对他而言唯一的一次——不带旅行包?因为他没有把受害者肢解的打算。虽然态度坚决,但他很可能是一个心理正常的复仇者,只要敌人死掉就满足了,不需要屠杀。如果克罗萨克的计划成功,我们会发现阿罗约小学校长的尸体完全没有被弄得残缺不全,很可能只是被开枪打死。
“但是范这个所有一系列事件的策划者,正以逸待劳等着那毫无疑心的复仇者,并把他杀死。范已经预先将不幸的克林活生生地五花大绑并藏了起来,杀人后就开始给死掉的克罗萨克穿上自己的衣服,然后砍去尸体的头,等等等等。
“很明显,这是范,或者说安德鲁加·特维尔阴谋的开始,是他酝酿多年的一桩罪行。他把一系列谋杀设计得像是克罗萨克一个人的复仇,后者很可能因多年盘算而变得疯狂。范带着明确目的把克林藏起来,就是为了最后将其尸体伪装成是他自己的。接下来他的计划就是,让克罗萨克看上去似乎在最初杀死一个无辜的人之后,又杀死了特维尔其中两兄弟,最后是第三个——纠正七个月前那次明显的错误。至于范,最后一次充满欺骗性的谋杀,让他看起来似乎也死在那狂热者的复仇屠刀下;而实际上,他拿着自己的毕生积蓄和狡猾地从哥哥斯蒂芬那儿弄到的一大笔钱准备逃跑。与此同时,警方只会无休止地寻找那幽灵一般早已死去的克罗萨克……尸体方面的伪装好弄,你们记得,正是范亲自在匹兹堡孤儿院雇用了克林,所以他能够选一个体型与他类似的仆人。至于第一次伪装——让克罗萨克的尸体看上去像范自己的——那可能是由于他和克罗萨克体形之间恰好相似。当他第一次找到这黑山人时,他发现了彼此的相似性,这时他还没发出匿名信,这种相似引发了整起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