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山上的老人(第2/5页)
“你能给我们领路吗,治安官?”埃勒里问。
“当然啦!我想我能找着那地方,”鲁登站起来,像一只肥胖、年老的大驯犬[1],抖抖身子。“你们不想消息传开,是吧?”他漫不经心地问。
“不想!”艾萨姆说,“连你妻子也别告诉。”
治安官哼了一声。“甭担心那个。我没老婆,感谢上帝……阿门。”
他没带着他们去屋子前面停车的阿罗约大街,而是穿越一道后门,来到一条人少的小街上。鲁登和艾萨姆等着,埃勒里迅速绕过镇公所,跳进杜森贝格。两分钟后汽车便到了小街,三个男人在一阵呛人的灰尘中驶离镇公所,鲁登一路紧踩着脚踏板。
鲁登治安官带着他们迂回上了一条看来是插入附近深山的土路。“不同的路,”他说,“你把车停这儿,我们步行上山。”
“步行?”艾萨姆怀疑地问,眼望着陡坡。
“嗯,”鲁登兴高采烈地拉长调子说,“我可以背着你,艾萨姆先生。”
他们把汽车停在一处灌木丛里。地方检察官四面看看,然后俯身越过杜森贝格车的侧边,从车的底板上拿出一个捆扎着的大包。鲁登好奇地看着它,但两个男人谁也没说什么。
治安官低下他的大脑袋,费力地穿过一片丛林,带着一种找不着也无所谓的神情搜寻目标。终于,他指出一条隐蔽的小路。埃勒里和艾萨姆不声不响地在后面吃力地跟着。这是一次实实在在的攀登之旅,需要穿越人迹罕至的荒野丛林;树木茂密得遮天蔽日。空气灼热,三个男人爬不到五十英尺便已浑身湿透。艾萨姆开始发牢骚。
十五分钟令人腰酸腿痛的上坡,树林变得越来越密,小路越来越窄;治安官突然停了下来。
“马特·霍利斯,他有回告诉过我,”他咕哝道,拿手指着,“有个屋顶的!那就是。”
他们爬近了些,鲁登小心地带路。正如治安官所说,它就在那儿……在一处小小的林中空地上,在山坡一个巨大的露头[2]下面,蹲伏着一个粗陋的棚子。棚子两侧和前面的树林被砍去了三十英尺,它的后部受到突出的花岗岩的保护。埃勒里凝视着,只见侧面和前面三十英尺是一道高高的防护篱笆,由缠结的带刺锈铁丝做成,看起来很危险。“你们看看那个!”艾萨姆低声说,“连一扇门都没有!”
铁丝网篱笆上任何地方都没有口子。里面的简陋小屋冷酷地立在那里,简直像座要塞。甚至从烟囱洞里飘出的炊烟都险恶逼人。
“天哪,”鲁登咕哝着,“他像把自个儿关在城堡里那样干啥?疯狂,正像我告诉你们的那样。”
“一个在黑暗中难以找到的地方,”埃勒里低声说,“治安官,地方检察官和我对你有个不情之请。”
鲁登治安官,可能预见到上次埃勒里的慷慨会再次降临,立即来了兴趣。“哦,这事,”他嚷着说,“我是个只管自个儿事的人。在我这儿就得这样。山里到处有酿私酒的,可你们看不到我多话。不会的,先生——啥事?”
“把整件事给忘了,”艾萨姆厉声说,“我们从未来过这儿,明白吗?你不要向阿罗约或汉考克县其他行政当局报告。你对老皮特一无所知。”
鲁登治安官的大手紧抓住埃勒里从他钱包里掏出的东西。“艾萨姆先生,”他热切地说,“我是聋子、哑巴、瞎子……这样可以吧?”
“是的。”
“那祝你们好运。多谢你啦,奎因先生。”
鲁登一副全然漠不关心的样子,转过身,悄悄穿过树林走了,一次都没回头。
艾萨姆和埃勒里互相瞥了一眼,随后各人朝后甩甩肩膀,迈步走到带刺铁丝网前。
他们双脚刚一踏上篱笆前的地面——实际上,艾萨姆正要把他拿着的包裹举起丢过铁丝篱笆顶部——突然一个刺耳的嘶哑声音从棚子里面叫道:“停住!回去!”
他们猛地停住了,包裹掉到地上。因为他们注意到,从小屋唯一的也是用带刺铁丝网防护的窗户里,一根猎枪的枪口露了出来,直接瞄准着他们。那丑陋的武器毫不晃动;这可是当真的,不容置疑。
埃勒里忍着气,地方检察官定在原地不动。“那是老皮特,”埃勒里低语,“就是这声音!”他抬起头,大声吼叫:“等会儿!把你的手指移开扳机。我们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