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廊(第4/18页)

“可是,”雷布思说,“我的确是有意见,乔治。这个叫肯尼的家伙可能在泡我的女儿啊!”

弗莱特的目光从挡风玻璃移到了雷布思脸上,然后又看别处去了。

“我说了这事交给我们,约翰。如果你不听我的劝的话,我就会自己出手让你官职一路下降,好比一只滚下楼梯的皮球,明白了吗?”

“非常清楚。”

“我不是在威胁你,约翰,我是给你这个承诺。”

“你一直都说到做到的,乔治,是不是?你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我现在在这里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是你要求我到伦敦来的。”

弗莱特点点头:“是的,我现在也可以让你马上回去,你想回去吗?”

雷布思不作声了,尽管他知道答案,弗莱特也知道雷布思的答案。弗莱特又小胜一局,他笑了笑。他们安静了下来,两个人被回忆占据:在一个游乐场,有一个沉默的男人,手放在膝盖上,直勾勾地看着前面,满脑子都是邪念。

现在雷布思想到了丽莎,想如果现在跟丽莎共浴是什么感觉,把两个人身上的伦敦的尘垢都洗掉。也许他可以向乔治要丽莎待的那个安全之地的秘密地址,也许雷布思可以去看望她。他记得,有一次他和丽莎躺在床上聊天,雷布思问是否自己哪天可以去参观丽莎在大学的办公室。

“哪天吧,”她那么说,“提醒你啊,那可不是什么条件优越的地方,可不是你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宽敞的古色古香的剑桥房间。就是一个小破屋子,老实说,我可讨厌那里了。”

“我还是想要你带我去转转。”

“那好吧。”她的回答听上去很紧张。为什么呢?为什么带雷布思去参观她就觉得这么紧张?为什么那天雷布思去找丽莎,前台的秘书——米莉森特,丽莎这么叫她,说得那么含糊其词呢?不,还不仅仅是含糊其辞,是不配合,是完全的不配合。现在,雷布思开始思索这个问题了。她们两个人到底有什么瞒着自己呢?他知道有一个方法可以找到答案,一定可以找到答案的。管他的,丽莎是安全的,而且雷布思又被勒令不要插手瓦特克斯一案,所以还有什么拦着雷布思去解开这个谜团呢?于是,雷布思动身了。答案就是:没有什么人可以拦着他,任何事都拦不住他。

“你要去哪里?”

当雷布思跟随着弗莱特一起走到大厅的时候,弗莱特对着雷布思吼道。

“去办点私事。”雷布思也大声回答。

“我警告过你的,约翰,不要瞎掺和。”

“不是你想的那样!”雷布思停步了,转向乔治·弗莱特。

“嗯,那究竟是什么?”

“乔治,就像我刚才说的,去办点私事,行吧?”

“不行。”

“听着,”雷布思说,这一刻,雷布思的情绪已经失控了,他头脑里一直克制的思绪——女儿、肯尼、狼人、丽莎面临威胁,一并爆发了,他咽了口气,呼吸急促,“听着,乔治,你也不闲,一堆事要处理,是吧?”雷布思用手指弗莱特的胸口,说:“你记得吗?我之前说过狼人有可能是一个警察。为什么你那缜密、珍贵、吹毛求疵的调查不去关注这个,狼人可能就在这栋楼里出没。他可能还负责这个案件,自己玩猫抓老鼠!”雷布思听到自己的声音变得歇斯底里,马上降了个八度,重新掌控自己的声音,又回归正常。

“你的意思是披着羊皮的狼?”

“我是说真的,”雷布思停顿了一下,说,“狼人可能知道你把丽莎送到哪里去了。”

“天哪,约翰,只有三个人知道她要去哪里。我,还有那两个我派去保护她的警官。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们,可是我了解。我们在警校的时候就相识了,我一辈子都不会怀疑他们的人品,”弗莱特停顿了一下,问,“你相信我吗?”

雷布思什么都没说。弗莱特怀疑地眯着眼睛,然后吹了下口哨,“好吧,”他说,“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然后弗莱特缓缓地摇头,“约翰,我在警局工作多年,这个案件是最糟糕最难办的,他让我感觉到每一个受害人都是和我熟悉亲密的人,”弗莱特又停顿了一会儿,仿佛是在积蓄力量,他用手指着雷布思,“你竟敢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想的那些,这真是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