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阳光之桥(第5/6页)

“‘诗吹’念过的诗和《阳光》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二个人盯着约翰·登巴的《阳光》日译歌词,绞尽了脑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栗山重治被害案的搜查工作陷入了僵局。坂野澄病倒后的第六天就在昏睡状态中去世了。她倒下去前想起来的“诗吹”这个名字,因一时资料不足也难起上作用。

搜查本部中认为栗山和“诗吹”之间没有关系的意见开始占了上风。

“把‘诗吹’在20多年前栗山住院时对栗山抱有反感当成其杀人动机太牵强了。”

“栗山结婚以前的情况我们尚不清楚,却偏要揪住他住院这一段时间深入调查,弄不好会招人非议。”

“我们不能因为他得过伯格氏病这种怪病,就把搜查方向偏到医院上。”

“再说,也不能因为遇害人得过怪病,就认为凶犯肯定和这个怪病有关。”

各种意见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笠冈说”已开始人心动摇。

笠冈的手术很成功,医院决定让他出院回家养病。出院比预想得要早。笠冈却认为这表明自己的大限已近。他觉得这是医生在可怜他,只暂时摆脱了生命危险,在哪里养病都一样,反正是活不成了,死之前还是回家的好。也就是说,医生已经撒手不管了。

笠冈窝了一肚子火回家了。自己差点搭进一条命,好容易才查明了栗山的身份,但搜查却好像又走进了死胡同。

他本想在有生之年抓住犯人,但却陷入了迷宫里。

——看来我是无法偿还时子的债了。

其实偿还人生的债务之类的想法根本就是错的。更何况现在即使还了债,也无法挽回夫妻之间的爱,也无法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一个有意义的句号了。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在临死之前索性摆摆大丈夫的谱吧。”

——以前虽是一家之主,但却像只抱养过来的猫,整天畏首畏尾的。

笠冈马上就摆起谱来,时子和时也也都对笠冈陪着小心。

出院两星期后的一个傍晚,时子送来了晚饭和晚报。笠冈现在能吃一些好消化的普通饭菜了,体重似乎也有一些恢复。但笠冈却认为这是回光返照。

没几天活头了——他心中暗想。

“您今天看上去气色非常好。”妻子没话找话。

哼,口是心非,心里巴不得我早死呢——笠冈心里暗想。但他表面上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嗯,我今天心情挺好。报上有什么有趣的新闻?”说着就瞅着妻子手里拿着的报纸。因为无聊,他很想看报纸。但他又容易疲劳,所以一般就让妻子念一念主要的新闻。

“没什么重要新闻。今天好像没发生您关心的刑事案子,可以说天下太平。”

“天下太平?”

笠冈很恼火地琢磨着这句话。现在自己体内的病变部分正在恶化,这怎么能说是天下太平!

“哎呀,约翰·登巴要来日本了。”他妻子翻到社会版看了一下,随口说道。

“什么?约翰·登巴?!”笠冈对这个名字记忆犹新。

“咦,您知道约翰·登巴?”时子对此有些意外。

“不就是那个现在正在走红的美国歌星吗?”

“您竟然知道约翰·登巴,真是不得了。”

“别讽刺我了。他的走红歌中有一首《阳光》吧。”他内心正在为这首《阳光》所烦恼。

“哎呀,报上就有《阳光》的介绍。”

“都写了些什么?”

“我念给您听听吧:太平洋战争中敌对双方的友谊之花,联结日美战斗机飞行员的约翰·登巴的《阳光》。”

“什,什么?!”笠冈吃了一惊。

“——东京都武藏野市绿町××公司的职员矢吹祯介(51岁)读过不久将来日访问演出的约翰·登巴的走红歌曲——《阳光》的日译歌词后说,约翰·登巴的父亲,太平洋战争中的空军飞行员,可能是自己在战争末期作为特攻队员出击时的空战对手。”

“给、给我看看。”妻子刚读了一半,笠冈就把报纸抢了过去。

“哎呀。您这么感兴趣呀。”

笠冈毫不理会妻子的惊奇,急切地继续往下读。

“矢吹先生在第一次学生动员中便应征入伍,招募为特攻二期飞行见习士官。战时成为特攻队员,配属九州南部的特攻基地。矢吹先生认为,他于1945年6月××日作为特攻机的直掩机出击时,曾和约翰·登巴的父亲驾驶的美军战斗机交过火。据他说,那架美军飞机机身上画着一只红色的乌龟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