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人烦的珍珠(第10/20页)
甘德赛放好电话,再次从椅子里转过身来。他用一双惺忪迷离的眼睛打量我们。“没有消息。你们是为哪家保险公司工作?”
“给他张名片,”亨利对我说。
我再次掏出钱包,抽出一张我的名片。这是一张镂刻的名片,上面只有我的名字。于是我用我的口袋铅笔在名字下面写道:伊瓦尔街附近富兰克林大道,冰碛堡公寓。我给亨利看看名片,然后交给了甘德赛。
甘德赛念了一遍,默默地咬着手指。他的脸上突然一亮。“你们最好去见见杰克·洛勒,”他说。
亨利紧紧地瞪着他。甘德赛的眼神此刻明亮、坚定而又真诚。
“他是谁?”亨利问。
“企鹅俱乐部的老板。在日落大道上——8644号,或者是差不多的门牌号。如果有人能查出来,那一定是他。”
“多谢,”亨利平静地说。他瞥了我一眼。“你相信他吗?”
“好吧,亨利,”我说,“我觉得他还是可能会撒谎的。”
“哈!”甘德赛突然大叫。“一个骗子!一个——”
“闭嘴!”亨利咆哮道。“那是我的台词。可靠的人,是吗。甘德赛?这个杰克·洛勒?”
甘德赛奋力点头。“绝对是可靠的人。杰克·洛勒涉足所有与上层社会有关的事。只是不容易见到他的面。”
“这点不用担心。多谢,甘德赛。”
亨利把黑色棍子扔在房间的角落里,清空左手一直握着的左轮手枪的后膛。他排出子弹,然后弯下腰,把枪在地板上一滑,手枪消失在了桌子底下。他随意地抛起子弹,然后任它们四下散落在地上。
“再见,甘德赛,”他冷冰冰地说。“要是不想被人在床底下找到的话,就安分点儿。”
他打开门,我们迅速走了出去,趁“蓝色潟湖”的员工尚未插手。
5
我的车停在离街区不远的地方。我们钻进车里,亨利双手靠在方向盘上,闷闷不乐地望着前方的挡风玻璃。
“嗯,你怎么想,沃尔特?”他终于发声了。
“你要是问我的意见,亨利,我想甘德赛是在胡编乱造,只是为了打发我们。而且,我觉得他不相信我们是保险公司的人。”
“我也这么觉得,还有一条额外的证据,”亨利说。“我估计根本没有什么名叫梅拉克里诺或者杰克·洛勒的人,这个甘德赛拨了个空号,装模作样地打了一通电话。我应该回去,把他的胳膊和腿卸下来。让那死胖子见鬼去吧。”
“我们有了能够想到的最好的主意,亨利,我们要尽全力去付诸实践。现在我建议我们应该回到我的公寓,试着思考一些别的事。”
“接着就烂醉如泥,”亨利说着,发动了汽车,驶离了路沿。
“我们也许可以少喝点酒,亨利。”
“呀!”亨利嗤笑一声。“缓兵之计。我应该回去,拆了那家伙的老窝。”
尽管当时没有红绿灯,他还是把车停在了十字路口,举起一瓶威士忌放到嘴边。他正要喝时,后面有辆车上来了,撞上了我们的车,但撞得不太严重。亨利呛了一口,放下酒瓶,衣服上洒到了一些。
“城市越来越拥挤了,”他大吼道,“想喝口酒都会被某些聪明的猴子撞到手肘。”
因为我们的车还没有向前挪动,后面那辆车不知是谁在车里,一个劲儿地在按喇叭。亨利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又回来了。我听见声音很吵,那个高嗓门的是亨利。片刻后他回来了,钻进车里,把车开走了。
“我本应该撕掉他的脸,”他说,“可我怂了。”他快速驶过通往好莱坞和冰碛堡的道路,我们上楼来到我的公寓,手上拿着巨大的玻璃杯,坐下来。
“我们最好喝上一夸脱半的烈酒,”亨利说,他望着先前他放在桌上的两个酒瓶,边上的酒瓶空置已久。“这个主意应该过得去。”
“要是酒不够,亨利,放酒的地方还有足够存货。”我兴致高昂地干了自己这杯。
“你似乎是个正经的家伙,”亨利说。“究竟是什么让你说话这么风趣?”
“我似乎没法改变说话风格,亨利。我父母都是新英格兰传统下严苛的纯粹主义者,即使在读大学时,我都不能流利地说方言。”
亨利尝试着消化这句评论,不过我看得出,这让他的腹部仿佛重重地挨了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