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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我和你一起去怎么样?”
“泰德,我想不用,你最好留在这儿,联系前面说的那些报纸,把广告登出去,等回复。”
泰德顺从地说道:“你是老板,不过我确实想去看看马赛。”
格兰特打趣地说:“和你心里的画面一点都不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想的画面是怎样的?”
“我能猜到。”
“噢,好吧,我想我能坐在凳子上欣赏达芙妮。这附近姑娘的名字可真有意思。这里有点穿堂风,不过对别人的服务会说谢谢的人,真是屈指可数。”
“如果想看恶劣的行径,你在莱斯特广场的人行道上所看见的和坎纳比尔大道上的一样多。”
“可能,不过我喜欢的是那种有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难道达芙妮没让你意想不到?”
“没有。达芙妮爱装模作样。我怀疑她还穿着羊毛内衣,太可怕了。”
“在四月莱斯特广场的奶品店,她需要穿件羊毛内衣。这姑娘听起来还不错。”
“噢,她还不错。但是你不要离开太久,不然我意识里那匹强壮的野狼,就会搭上第一班飞机去马赛和你会合。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如果我能订到座位,明早就走。坐过去点,让我打个电话。如果搭上早班飞机,再来点好运气,第二天就能回来。不然,最晚要到周五才回来。你和理查德相处得怎么样?”
“哦,我们是哥们儿了。不过我有点幻想破灭。”
“关于什么?”
“从事清洁行业的可能。”
“赚不到钱?”
“相信我,能赚到钱,但其他就不行了。不管你信不信,你从外面的窗户所能看见的一切,就是你自己在玻璃上的影子。你让我写地址的那些报纸叫什么名字?”
格兰特给了他六个发行量最大的报纸名字,然后送他离开,并希望他好好享受时间,直到他们下次见面。
泰德离开的时候又说了一遍:“我确实想和你一起去。”格兰特想知道,法国南部作为一个低级的大型娱乐场所,会不会看起来和一株含羞草一样荒谬。它会是什么样子?
“法国!”廷克太太说道,“你才刚刚从国外回来!”
“高地可能是国外,但法国南部只是英格兰的延长。”
“我听说,那可是很昂贵的延长。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我从凯尔那给你买了只美味的鸡。”
“我希望是后天。最晚周五。”
“噢,那就把它放起来。明早要早点来叫你吗?”
“我想,你来之前我就走了。所以明早你可以晚点来。”
“廷克可不会早晨晚点起来,不会的。不过我会逛完街再来。照顾好自己。蜡烛不能两头烧,不要回来的时候比去苏格兰之前还糟糕。我希望一切顺利。”
确实很顺利,第二天早晨,当格兰特从飞机上俯瞰法国地图时想着。在这个晴朗的早晨,从那高度向下望去,法国不再是一个包含陆地、水面和庄稼的东西,而是镶嵌在天青色海水里的一颗小宝石,一件法贝热的作品。难怪飞行员会远离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它的文学,它的音乐,它的哲学或历史——与一个习惯把它看作一件法贝热无聊作品的人有什么关系?
走进这座城市,马赛不再是一件珠宝商的作品。它是嘈杂拥挤的地方,满是出租车急不可耐的喇叭声和不新鲜的咖啡味——法国特有的味道,是一千万个冲泡咖啡的幽灵出没于屋子。但是,阳光灿烂,地中海的微风吹拂着条纹遮阳棚,肆意绽放的大片含羞草显露着昂贵的淡黄色。他想,这幅画如果搭配上伦敦灰暗而又鲜红的画面,会很完美。如果他很富有,会委托世界上最好的一位画家把两幅画用一块画布呈现,明暗对照的伦敦和鲜亮耀眼的马赛。或者找两位不同的画家。一位能表现四月灰蒙蒙的伦敦的画家,不太可能画出春季正午时分马赛的精髓。
当格兰特发现马丁一家已经在一周前搬离郊区、去向不明时,他停止了思考关于画家和马赛是明亮还是愉快的事情。不明去向只是对邻居而言。在当局的帮助下,他发现所谓的不明之地就是土伦,已经浪费了很多宝贵的时间,还要浪费更多时间前往土伦,然后在众多居民中找到马丁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