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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我还以为是在军队里。”他微微一笑,拿起格兰特的杯子再次倒酒,“当然,级别较高。”
“一般参谋?”
“不是。我想是外交专员,或在情报机关。”
“参军期间,我确实做过点情报工作。”
“所以,在那里,你可以让自己的爱好一展所长。或许我该说是你敏锐的洞察力。”
“谢谢。”
“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才能就能识别出查尔斯·马丁就是比尔·肯里克,或者他持有肯里克的物品所以很容易识别出来。”
“没有。他是以查尔斯·马丁的身份下葬。”
“粗心大意的苏格兰人处理猝死的典型方式。他们总是为自己不用尸检而扬扬得意。我自己认为苏格兰肯定是逃脱谋杀罪的理想地点。如果我真要设计一次谋杀案,我会把受害者向北引诱到英格兰和苏格兰的交界地区。”
“恰巧进行了一次尸检。意外在火车离开尤斯顿后不久发生的。”
“噢。”劳埃德想了会儿说道,“你不认为应该把这事儿报告给警察吗?我是说他们用一个错误的名字埋葬了一个人这个事实。”
格兰特本来要说:“死者查尔斯·马丁是肯里克的唯一证据就是我所指认的一张不是很清楚的快照。”不过某些东西阻止了他,转而说道,“我们首先要知道他为什么会持有查尔斯·马丁的证件。”
“啊,是的,我明白。那肯定是件非常可疑的事情。一个人没有一些预谋是无法取得一个人的证件。有人知道查尔斯·马丁是谁了吗?”
“是的。关于这一点警察很确信,没有一点可疑。”
“唯一不解的是肯里克怎么会有马丁的证件。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去找官方了。给他送行的那个男人呢?在尤斯顿。他可能是查尔斯·马丁吗?”
“我想有可能。”
“证件可能仅仅是借来的。不知怎么地,可以这样说,肯里克给我的印象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
“不是。所有迹象都表明,他不是。”
“这整件事太古怪了。你说他发生了一场意外:我想这是一次意外该没什么可疑吧?没有迹象表明发生过争执吗?”
“没有,这种意外不可避免,任何人都有可能发生摔倒。”
“痛心。就像我说的,如今兼具勇气和智慧的年轻人太少了。确实有很多不远千里来见我的人——”
他滔滔不绝地讲着,格兰特就坐在那儿看着、听着。
劳埃德好像很乐意坐在这儿与一个陌生人交谈。毫无迹象显示他晚上有约会或有客人来共进晚餐。这个主人没有在交谈中给客人留下任何可以告辞的空隙。劳埃德坐在那儿用尖细的声音滔滔不绝地讲着,同时欣赏着放在腿上的手。他不断地变换着手的姿势,不是作为强调话语的姿势,而是重新做一种摆设。格兰特发现他像自恋狂一样很专注。他聆听着这小屋子的寂静,把城市和交通关在门外。在《名人录》的自传里没有提及他的妻子和孩子;一般拥有这两者的人都会很骄傲地提及,所以这个屋子里只有劳埃德和他的仆人。难道他的兴趣足以弥补人类陪伴的缺失?
他,艾伦·格兰特也缺少有人陪伴的温暖,但是他的生活里充满了人,回到他那间空荡的公寓反而成了奢侈,精神的愉悦。赫伦·劳埃德的生活也很充实、很满足吗?
或者,他这个真正的自恋者也曾需要伙伴而非自己的影子?
他想知道这位老人有多大年纪,肯定比他看起来要老些,他是阿拉伯半岛探险者中的老前辈。五十五甚至更老,大概快六十了。在他的传记里,并未提及出生日期,所以他可能差不多六十了。就算身体状况良好,他也忍受不了多少年的艰苦生活了。余下的这些年他会做什么?都花在欣赏他的手吗?
劳埃德说:“当今世界唯一真正的民主,正在被我们称为文明的东西所破坏。”
格兰特再次产生了那种熟悉的、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他曾见过劳埃德,还是劳埃德让他想起了某个人?
若是如此,那人是谁?
他必须离开了,然后思考这个问题。总之,是他该离开的时候了。
当格兰特准备告辞时,问道:“肯里克告诉过你,他住在哪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