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3/5页)
“你总算用了大脑。”德金说。他问经理有没有意大利文字典。那人瞪着他,一脸尴尬。
“这地方居然还自称是汽车旅馆。”他说,一边夸张地摇摇头,“我看也没《圣经》。”
“大部分房间都有。”
“老天爷,真的?就摆在放色情电影的电视机旁,对吧?想必也就近搁在水床边。”
“我们只有两个房间摆水床。”那个可怜虫答道,“水床得额外收钱。”
“还好咱们的里康先生是小器鬼。”加菲说,“否则甜心就要溺水了。”
“谈谈这家伙,”德金说,“再描述一次。”
“我告诉过你——”
“你得一遍又一遍地讲。他多高?”
“挺高的。”
“我的高度?矮些?高些?”
“我——”
“他穿什么?戴着帽子?打了领带?”
“实在想不起来。”
“他走进门,问你要房间。跟着填卡片、付现金给你。对了,那种房间你收多少?”
“二十八块。”
“数目不算小。看小电影要加钱吧?”
“得投币。”
“挺方便的。二十八块还算合理,如果你一个房间每晚可以转租几次的话,油水实在不少。他钱是怎么付的?”
“我讲过,付现金。”
“我是说面额多大的钞票?他给你什么,两张十五的?”
“两张——”
“他给你一张二十,一张十块?”
“我想是两张二十。”
“然后你找他十二?等等,该加税,对吧?”
“连税是二十九块四毛。”
“他给你四十,你找他零钱。”
他又想起什么:“他给我两张二十和四毛零钱。“男人说,“我找他一张十块和一元硬币。”
“瞧?你记得这笔交易。”
“是。还算记得。”
“现在告诉我他长相。他是白人?”
“嗯,当然。白人。”
“胖?瘦?”
“瘦,但不很瘦。偏瘦。”
“胡子?”
“没有。”
“八字胡?”
“也许,我不知道。”
“他身上有些东西你应该见过就不会忘掉。”
“那什么?”
“我们要查的正是这个,约翰。他们是这样叫你吧?约翰?”
“通常叫我杰克。”
“好,杰克。你干得不错。他的头发呢?”
“我没注意他头发。”
“你当然记得。他弯腰登记,你看到他头顶,记得吧?”
“我不——”
“一头浓发?”
“我不——”
“他们会找个素描员跟他合作。”德金说,“他一定能想起什么。咱们就等着他妈的疯子开膛手哪天管不住他的老二,被咱们当场逮住,到时候准保他脸色比萨拉他妈的布劳斯坦还难看。她看来像女人,对不对?”
“比较像死人。”
“我知道。屠户窗口的生肉。”
我们坐他的车,驶过昆伯罗大桥阴凸不平的路面。天空已经开始现出曙光。我累过头了反而清醒,起伏不定的情绪暗流就要浮出表面。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脆弱,我会因为任何小事嚎啕大哭或者纵声大笑。
“真想知道那会是什么感觉。”他说。
“什么?”
“勾搭上那种人。不管在街上还是酒吧,随便哪里。然后你带她去宾馆,她脱下衣服,让你大吃一惊。我是说,你会怎么反应?”
“不知道。”
“当然,如果她已经动完手术的话,你就上了,而且不会发现。她的手我看不大。不过说起来,女人手大,男人手小,其实也是有的。”
“嗯。”
“说到她的手,她戴了两枚戒指。你注意到没?”
“注意到了。”
“一手一枚。”
“那又怎么样?”
“他没拿。”
“他干嘛拿?”
“你说他拿了金·达基嫩的。”
我没应声。—棒槌学堂·E书小组—
他轻轻地他说:“马修,你该不会还认为金·达基嫩被杀有什么理由吧?”
我体内涌上一股怒意,胀得像动脉瘤。我坐着不动,想凭意志赶走它。
“别跟我提毛巾。他是开膛手,他是丧心病狂的病态杀手,懂得计划,有他自己的游戏规则。这种例子他不是第一个。”
“这案子有人要我别碰,乔。对方警告手法熟练。”
“那又怎样?她被疯子宰了,但还是有可能她的某些朋友不希望她的私生活曝光。也许跟你想的一样。她有个已婚男友,就算她是死在他妈的猩红热手上,他也会警告你不要在她骨灰里翻东找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