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宝贝的华尔兹(第14/18页)
“我叫真岛诚,在西一番街卖水果。”
那女人开口闭口好几回,犹豫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答道:
“我叫松冈未佐子。”
说完以后,便以一种死了心般的表情露颜一笑,然后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我家也住在西池袋二丁目。晴美小姐,请你把这些苹果收下吧!”
这回她的话里,没有了那种愧疚感。晴美有些惊愕地收下塑胶袋,然后用一种无法置信的表情看了看那个叫未佐子的女人,然后就不管我们地自顾自走上了楼梯。
而这时,未佐子也挺直了背脊,走出大门。
原地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没跟大叔说声再见就离开了那里,一时之间,我都不知道去哪里,而这时我的心态,竟跟晴美说的一样,恨不得立即把一切真相向大叔全盘托出,可是理智又告诉自己不能那样做。
看来保守秘密也是一副重担啊,它这会就压得我走路都步履蹒跚。
我晃悠到不远处的西池袋一丁目,进了西口公园。对我而言,到了那里就是倦鸟归了巢。有一种不知如何形容的安全感。我在圆形广场找张长椅坐下,让四周的风景安抚我的心。
放松心情三十分钟,思索三十分钟。一个小时之后,我又掏出手机,按下露台那面告示板上留下来的号码。我的手机里有两个那儿的号码,现在拨的是给官位较大的那个——横山礼一郎署长。
横山礼一郎署长小的时候是我的好朋友,但人家发展得很好,一路往上念,直到东大法学部毕业,进入警视厅后也是飞黄腾达。所以他现在跟我在一起喝酒时从来不要我掏钱。电话终于接通了,这位年过三十的年轻署长用一种下班后的悠闲语调说道:
“是阿诚呀。是不是又想找我喝酒去啊,告诉你,今晚甭想了,因为我得跟一个美赛天仙的司法研修生去幽会!”
经历了那一场感情折磨,我已经没力气了,所以不理会他的玩笑,而是直接跟他说道:
“拜托帮个忙,给我在旧资料里查一个人,只要五分钟就可以了。”
礼一郎立即严肃起来,看来他立磨公园。对我来说变脸的速度不亚于池袋黑社会老大啊,他问道:
“是哪桩案子?”
“五年前发生在艺术剧场面的那桩凶杀案。我想知道那个第一目击证人说了些什么。”
署长装作很不爽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
“你怎么尽插手这些麻烦事?好吧,待会我给你打电话。”
电话挂断,我竟有种想哭的感觉,原来我的世界里,对好坏区分得很清晰,但是现在,我居然再也分不清楚了。
我是一个过路者,但现在却出现了两个背负着难以承受的秘密的女人,和一个失去了儿子的父亲。那我该怎么做呢,既不能毁了他们的生活,又想要让事件完满解决。
我该怎么做?
此刻我的头顶已是一片热闹的霓虹灯光,但坐在铁管长凳上的我心中却感觉很冷,我想要是被哪个行人见到我,一定会以为这是新起的一尊新的公共雕塑吧。
二十分钟后,我接到了礼一郎打来的电话。
“喂,现然你可欠我一个大人情了啊,你这件事搞得我约会要迟到,要是这个码子我没搞到手的话,到时我就有你好看。”
“知道啦,下次我请客好了。”
“咦,你的声音听起来怎么显得无精打采的?阿诚,你怎么了?”
唉,悲伤啊,现在的我已经是面目全非了。除了身体上才被四个上野的街头混混围殴,今天心理上又白白接到两个女人送出的沉重得难以承受的秘密。所以简直可以说,我身心的创伤都已经超越忍耐极限了。
礼一郎见我这边沉默,以为没什么事,便开始向我宣读起他找到的资料来:
“那你就听着吧。第一目击证人是上田晴美,那年二十一岁,是死者南条利洋的未婚妻。她当时的证言说,当时她在死者倒地的剧场后方台阶一带,看到一对年轻男女急促促地逃离现场。两个人都是大学生打扮,男子身高约一米七五左右,女子个子也很高挑,约有一米七〇左右。好了,资料上就写了这么多,够了吧?是不是查到什么和凶手有关的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