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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时,美由纪完全没有这么想。
事实上,美由纪听到柴田所说的话,只觉得山本舍监竟然会参加妇女解放活动,真令人意外,感想仅止于此。对于山本这个人,美由纪只记得她是一个严格、不知变通的教师。柴田的话中与美由纪的现实相呼应之处,就只有这一点而已。
柴田接着说:“本田究竟有没有做出卑劣的行为,就算调查也不会有结果吧。但是姑且不论本田,过世的麻田同学……呢,她怀了孕是事实。学校里发生了不应该发生的事,我不能就这样置之不理。”
校长的额头笼罩着倦怠阴影,他的表情仿佛在说:这真的是我的责任吗?这样吹毛求疵、揭发事实,又有什么好处?
柴田如此作结:“总而言之,我不想认定你是出于说谎癖而捉弄我们的。”
那么就相信我啊!——美由纪心想。
柴田虽然不是个坏人,但就像是仁义道德穿上了衣服似的。什么“不能够发生”、“我希望如何”,这些话都让人这么感觉。
那一天只说了这些,美由纪就被放回房间了。
经过一个晚上,美由纪再次被海棠叫去。
接着将近四个小时,美由纪都处在软禁状态,不断重复相同的问答。
海棠一样要求所有卖春学生的名单。美由纪根本不知道,所以无从答起,但是不管她怎么说,海棠就是听不进去。
“你的那些同伴啊……”挤压喉咙发出来般的不愉快声音,又重复着相同的话,“……她们一定正伤透脑筋哟。你或许是无所谓啦,可是其他女孩子会怎么想?她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千金吧?要是我能事前了解真相的话,就不会暴露给世人知道了。这也是为了她们的家人着想,要是女儿做那种事曝光,就没脸面对世人喽。”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这是卖春啊!”
“不是有红线区什么的吗?”
“那是公娼啊。”
“做的事还不是都一样?”
“混蛋,你们是学生哪!”
“买的不是大人吗?”
海棠含糊其辞地骂道“这个小鬼嘴巴真刁”,瞪大三角眼。
美由纪压根儿就不打算为蜘蛛的仆人说话,也完全不认为卖春是件好事。
可是和海棠这种人说话,就让人莫名地火冒三丈,结果逼她说出了仿佛肯定卖春的话来。而且夕子说蜘蛛的仆人们所做的事并不是买卖,而是黑弥撒。那么那就不是一般所说的卖春,而是基于不同的理念——虽然美由纪不懂得崇拜恶魔算不算一种理念——的行为;再说,被这种恶心的老头子瞟着看,总教人不爽快。
所以她更引起海棠疑心了。
海棠说:“你也真是顽固。听好了,侦探就快要来到这所学校了。知道吗?是侦探哪,侦探。所谓侦探,就是挖掘别人的隐私,借此赚钱的卑鄙职业。他们从旁干涉事件,以不是当事人为借口,不需负任何责任地将有的没的事全摊在光天化日之下,为此得意洋洋哪。”
有那么糟糕吗?
美由纪读过几本侦探小说,但她不觉得侦探是那么糟糕的职业。虽然现实的侦探不太可能像小说中出现的角色那样帅气,但如果海棠的话不假,那么侦探根本就是穷凶极恶的下三滥了。
美由纪这么说,海棠强调说:“是啊,没错。能够满不在乎地揭发事件的真相的,不是人面兽心,就是不负责任。警察是公家机关,揭发真相是逼不得已的,但侦探是为了赚钱,简直就像鬣狗。那种人就要来了。而且听说那个侦探非常古怪,你们试图隐瞒的事,马上就会被揭发啦。”
“这……”
蜘蛛的仆人当中,难保没有人想法和夕子相同。如果有那样的人在里面,揭发真相就太残酷了。话虽如此,美由纪也无计可施。
“……你问错人了。”
你应该去问碧——美由纪终究说不出这句话。夕子遭到杀害的事件,警察完全不予理会,而且一切都只是美由纪的想象,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碧是蜘蛛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