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第3/5页)

三人虽不知皇城里究竟什么情形,但也能料到,若三绿能活着回去,定有助益。

可皇城探事司耳目边地,若三青三绿一同出现在皇城里,必定会很快被发觉,那便只光明正大地回来一个身着青蓝衣衫、可以说话的“三青”。

照这样看,那张古怪的化太岁符里该也还有另一重意思。

“此君”除了是庄和初的小字,还有这个人的意思,以三青的名义拿回来,庄和初该是很快便意识到,回到他身边的究竟是哪一个。

“三绿是庄和初近身的人,若只是一个照面,孪生兄弟或能彼此混淆,但他回到庄府已数日,庄和初不可能认不出,他能活着待在庄府,足证庄和初对他并无杀意。何况,有三绿呈上陈情文书为证,施刑伤他的是你,并且,以他近身审查庄和初结果,未有任何不妥。”

萧承泽徐徐缓缓,一句一句,将预料中谢恂可能出言辩驳之处一一道尽,才问道:“谢司公可还有话说?”

谢恂颤然片刻,一声未出。

一旁默然听了良久的裕王终于悠悠开口,“皇兄何须还与他费这些唇舌?别的且都不论,单是他豢养私兵,企图取臣弟性命一项,人证物证俱在,已足够将之就地法办了。”

适才还如阎罗勾罪一般的人,忽轻巧地一转手,将那鸡血石印纳入袖中,一叹间,话音陡然一轻,“时辰也不早了,明日还有上元庆仪,处置这些不吉之事,不急在这一时。”

说着,扬声唤过羽林卫,“先送谢老太医回家歇息吧,谢府闭门,无旨不得进出。”

一应谢府相关之人尽数顶着血色尽失的面孔离了这房间,满室气息也随之松快几许。

萧承泽尚无起身之意,探手入袖,又摸出一纸信笺来。

“早些,裕王弟着人将这封信密送进宫,说是谢恂相邀,怀疑有诈,请朕前来相护,如今确证实裕王弟高明远见,目光如炬。只是,朕怎么看,这字迹和口吻都是谢宗云的,裕王弟又是从哪里断出,这是谢恂代而为之?”

“小把戏罢了。”裕王泰然道,“臣弟蒙皇兄信重,掌朝中诸多事务,为防有奸小寻隙作祟,臣弟早与谢宗云私下有过约定,他若有经传他人之手上呈臣弟的信函,函封必只写“王爷启”三字。是以臣弟看到这封上“王爷敬启”四字,便知道不是谢宗云。这又是谢府之人送来的,那还能是谁呢?”

萧承泽看着那函封笑笑,“裕王弟当真心思缜密。看来,有人到朕前举告之事,裕王弟此前也确是不知情的了。”

千钟心里忽又一亮。

原来皇上之前向她探问与大皇子和皇后说了些什么,还有这一重考量。

那日御前的事,她定然是一字也没说出去,谢恂为了能在今夜唬住裕王,定然也不可能提前说出去,但她现下能确信,裕王一定是不知打哪儿知道了。

裕王邀皇上来看这场大戏,摆明是为着自证清白。

必是先有百里靖因伤单独面圣机会,让裕王心有惴惴,再有他在御前被人暗中举告的消息透出,两相合力推促之下,才会使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裕王,做出这番踩着谢恂的尸骨证明自己清白的决断。

如此关键一环,庄和初定不会只依仗一时运气。

千钟心头飞快地转悠间,忽觉一旁裕王那幽深如渊的目光朝她投来。

“臣弟自然不知。”萧明宣不咸不淡道,“要是早知梅县主对本王有这么大的误会,本王定会与你好好谈谈,也不必为皇兄徒增这一通烦扰了。”

不待千钟开口,萧承泽收起信函,起身笑道:“裕王弟错会了,御前举告一事,与梅县主无关,乃系谢恂所为。此人暗行离间君臣之事,欺君罔上,实在居心叵测,罪不容诛。还好,裕王弟与朕一向坦诚相待,才使这厮现了原形,为社稷除了一道大患。”

千钟抿抿唇,不着痕迹地将适才已到喉咙口的话咽了下去。

她已听明白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不是在说,眼下还不是同裕王算他那笔账的时候,她这会儿一旦插错了话,不但毫无助益,还会自身难保。

如何查办裕王,兴许是轮不到她来操心,但还有件事悬而未定,她必得问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