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一样有些年头的疤痕。(第4/5页)
西屏不屑道:“我才不稀得吃,那东西我又不是十分喜欢,是因为好容易回江都一趟,想起张老爹爹来,所以尝个意思。后头要不是看你辛辛苦苦带回来,不好拂了你的心意,我才不吃外头做的。”
他将两个指头轮着敲在炕桌上,“不吃外头做的,怎么又总吃林掌柜家的馄饨呢?”
这话好像隐含深意,她窥着他的表情,仍是闲逸的神色,又觉得像是自己多心。不管怎么样,他这个人,越是想在他面前藏头匿尾的,越是叫他起疑,不如坦坦荡荡的好。
她把两眼轻翻,“你管我呢,我吃什么穿什么还得问你么?我和林掌柜谈得来,喜欢照顾她的生意,怎的?你要是不服,你也到门口摆个什么摊子,我也去照顾你的生意。”
时修笑道:“那你看我适合做个什么买卖?”
她轻挑月眉,咬着嘴笑,“你除了断案,什么也不会,浑身上下也就这副皮相还算过得去,不如卖笑囖。”
话音甫落,时修便伸过胳膊要拉她,给她灵敏地躲开了,站到罩屏底下去,背着手朝他挑衅地笑着,“怎么,你怕生意难做啊?”
时修干瞪着眼,“过来!”
“我不!”可巧嫣儿提了午饭回来,她把脑袋一歪,得意洋洋地走去那头吃饭去了。
时修在那边独坐片刻,只觉心痒难耐,又起身走到这头来,“你吃饭也不叫我?”
“猫儿闻着鱼腥味自然就来了,还用请么?”
他站在案旁,“哼,请我也不吃。”
“你吃过了?”
他绕着圆案踱起来,“天不亮就到了,到灵前给那野猪烧了回纸,到你屋里坐了会,见你久不回来,又去外头吃了碗馄饨。回来坐了一阵,这不,你就回来了。”
“野猪?”西屏明知故问,“是说大爷?”
“不是他还是谁?”时修满口不屑,“他也算走运了,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也配我来吊?我看此人无耻至极,下辈子一准投生成个畜生,做不成人!”
“哪有你这样的人,人家都死了你还刻薄他。”她衔着箸儿瞟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走来走去的,好好坐着!”
时修一屁股坐下,又不安分,双手搭在桌上,歪下脸笑道:“要不我这就去他灵前再烧回纸,祝愿他下辈子还投生到个富贵人家,接着当他不可一世的有钱大爷?”
西屏端着碗,嗔道:“哼,我看你如此愤愤不平,一定是心怀嫉恨,是不是嫉妒人家生来比你有钱?”
他坐直了哼一声,“为富不仁,要那么些钱又有何用?也没命花。这个姜俞生,也不知在外头得罪了多少人,我看他上回就是不死在鸾喜和净空手上,也会死在旁人手上。”
西屏细细嚼着鲜美的鱼肉,箸儿点在嘴唇上,小心瞥他一眼,“什么意思?”
“我也是猜的,没个准数。”
她眼皮向下轻垂须臾,抬起来又作势生气,“要说你就直说好了,说一半藏一半的,弄得人心里好奇起来了。快说!”
时修又拔座起来,绕案缓缓转着,“昨日你走后,大通街典当行里一个小伙计跑来找我,说是找到了初三那日给他扔字条那辆驴车,且将车夫给扣在了典当行里。我赶过去一瞧,就是个街上拉货的汉子,那汉子说,字条也不是他写的,是有个穿蓑衣戴斗笠的男人给他钱,叫他送给姜俞生的。”
西屏捧着碗道:“这也稀松平常,花钱使人递给话嚜。”
“怪却怪在按此人的穿着打扮来说,肯定不会是姜俞生的朋友,他那样嚣张傲慢的有钱公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朋友?”
她微微弯着嘴角,“那,想必人家也是替主子传话的,也许他的主子就是大爷的哪位朋友。”
“这就是第二怪,据赶驴车的说,此人拦下他时,就在大通街上,既然已经相隔那典当行不远了,他做什么不亲自去,反要多此一举花钱请个人去?我想,他必然是有意在防着给典当行里的人或是姜俞生看见,到底他想做什么怕被人看见呢?”
他一壁说一壁走,两条胳膊怀抱着,那脚步声似咚咚响在西屏心里。忽然他转到跟前来了,抽出条胳膊在空中点了一点,“只有一种可能,当日他想做的是恶事,坏事,见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