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3/5页)
徐温云暗吞了口唾沫,而后紧张屈膝转手,超前俯身,给他请安。
“妾身,见过郎主。”
郑明存挑眉望她一眼,只先慢慢抿了口杯中茶水,直到她保持请安姿势了许久,身形都有些微晃动时,他才给身侧的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瞬间福至心灵,由那绣架上取下根银针,阒然向前,二话不说,就将它狠狠扎向阿燕的胳膊。
阿燕吃痛,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抖若筛糠,惊惶道,“郎主饶命。”
徐温云大惊失色,眼见管家还要动手,立即跪趴着挡在阿燕身前,抬头颤声问道,
“郎主何故如此!阿燕她做错了什么,为何要用针扎她?”
郑明存由鼻中呲出了声,只垂下眼眸冷觑着她,语调不疾不徐,带着世家公子高高在上的矜贵。
“夫人属实过激了。
奴仆而已,猫狗一般的玩意儿,心情不好了,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哪儿有什么为何的。”
俗话说得好,打狗也要看主人。
郑明存哪里是在责罚阿燕,这生生就是在隔空抽徐温云的脸,家人和阿燕,不过都是他用来威胁她的工具罢了。
徐温云心知郑明存必是忘见了方才箭赛场上那幕,所以心中不忿,才在此处拿她的婢女开涮。
她气得咬牙切齿,却又奈何不了他,只能放下尊严跪在他身前,俯身匍下。
“都是妾身惹得郎主不快,也是妾身管教下人不善,妾身该死,还请郎主恕罪。”
郑明存眼见她服软低头,终于觉得气顺了些。
他摆摆手,将管家与阿燕驱了出去。
“夫人快快请起。
否则你外头那个能百步穿杨的相好,见你在我这儿受了此等委屈,岂不是要心疼坏了?”
真真是久违了的阴阳怪气。
徐温云暗翻了个白眼。
她倒不至于认为郑明存是在吃醋,只不过以为他是在嫉恨陆煜箭术绝佳罢了,毕竟眼前的这位容国公府嫡长子,文虽成,但武不就,那手箭术莫说两百步以外了,只怕五十步开外都甚是勉强。
心中想是这么想,可面上却将身子愈发俯低了些,小心翼翼分辨道。
“……外头的污糟,岂能与郎主相提并论?不过就是个混迹江湖的草莽,由郎主嘴里说出来,都是污了您的嘴。
我对他不过逢场作戏,与郎主才真正是夫妇一体,暂且委身与他,也不过是为容国公府在谋划前程。”
郑明存伏低身子,还在试探,
“其实就方才那么瞧着,他武艺实属高强,对你又倾心得很,你就没想过将一切实情全盘托出?指不定他哪日就能将我一箭射杀,与你远走高飞呢?”
。
郑明存死了倒是一了百了,怕就怕弟妹要给他陪葬,且以她对陆煜的了解,道出真相后,指不定头一个死的就是她。
在这屡屡的逼问下,徐温云开始有些不耐,但还是挺直了身子,直视着郑明存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徐温云指天发誓,但凡动过这样的妄念,我不得好死。”
“郎主还不明白我的心么?
你我三年的夫妻之情,又岂是这区区十几日,那莽汉能替代得了的?我又岂会放着容国公府的嫡长媳不做,去与他个卑贱之人浪迹天涯?他不配。”
可郑明存回想起他们紧紧相拥那幕,心中到底还是不信,干脆腾然起身,单手掐住她的下巴,凑近了逼视着她。
“左右你并未对他动情,我瞧他也不甚顺眼,不若现在一刀杀了他?想必夫人不会有意见吧?”
那张阴鸷的面庞,就这么忽然放大到徐温云眼前,鹰隼的眸光中带着十足十的剔然,仔细审视着她,似要在她脸上瞧出端倪。
徐温云瞳孔震动,呼吸骤停。
可眼见他竟对陆煜动了杀心,终究再也说不出违心之语。
“自然有意见!
……我实在是不知郎主脑中究竟在想些什么,犹记得分别前,郎主声声嘱咐我必要借种留子,寻得满意人选,得个麒麟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