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山水新园容旧人(第6/9页)
我如愿跟朱兰兰偶遇搭讪、郊游跳舞,还找机会教她游泳,和她同到教室上课,到图书馆看书。还把跟郭寿康学的一点手艺用显摆出来,使她格外对我刮目相看了,说没想到我如此细腻体贴、心灵手巧。她跑八百米我给她拿衣服,男青年都艳羡地看着我,我自然得意洋洋,走路都生风……可惜,后来她家里安排她到美国去留学,我跟朱兰兰的交往也无疾而终了。
我当年也不过十八岁而已,在智美他们的改造下伪装性情,不愿意侍候人也装着愿意侍候人,虽然享受到了跟心上人交往的甜蜜和风光,但也不觉得喜欢了女孩非要如何不可。
这似乎也不算是真正的恋爱,我跟朱兰兰也只是拉过手而已。我也没准备好担负家庭的重任,去做人家的丈夫跟父亲。故对朱兰兰的感情很懵懂,分别后的伤痛也容易恢复。当我不觉间爱上谢智美时,求而不得的痛苦就强烈得多,面对情敌的嫉妒心也噬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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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下梁州的翌年春天,梁团大的校长庄宜邦先生,副校长董南轩先生,平京大学校长郑余周先生,津门大学校长李泰俊先生,冀州国立大学校长范景晖先生,海宁艺专校长吴质存先生等,跟珍卿两口子讨论并校事宜有半个月。
珍卿和三哥主要负责聆听,有时候提出疑问或建议,确定并校后梁州团结大学的上层架构,由这些大学原本的校长等继续管理教务和行政。珍卿和三哥作为梁大的校董,会在这国立、私立并存的团结大学中,分担部分庶务和部分教务。
这是珍卿和三哥斟酌后的上策,国立大学的政治教育和国防教育份量很重,其中免不了有党派官僚之争,贸然参与进去将来是自找麻烦。
而合到一处的各学校校长和教授们,又希望珍卿夫妇多参与校中事务。梁州文理大学原副校长董南轩先生,特意邀请珍卿夫妇游览本地名胜,在名胜间说了一些发自肺腑的话语。
董先生说陆先生创办了这所大学,他对陆先生夫妇苦心孤诣地教育救国、保种存薪,表示非常地震撼而感佩。所以他一直视他们夫妇为同道中人,现在北方中原学界人士流寓梁州的望地,学界名流荟聚此处难免有争执,正要借相识满天下、资深又望重的珍卿夫妇,稳住整个梁州团结大学的大框架,以为民族存续输出更多的人材。
其他学人也有类似董先生的表态,珍卿夫妇倒也无法太过推脱拒绝,原则上还是不担任太具体的行政职务。梁州团结大学成立的前夕,天南海北的精英合作时难免有龃龉,珍卿和三哥也作了不少调停工作,这所合并大学终于顺利成立。
珍卿也开始在中文系、外文系、艺术系教课,中文系教的是《中国哲学》,外文系教的是三年级翻译,艺术系教的是《中国画》,数门课程排得相对较满,不过有助教处理杂务尚好。
珍卿《中国哲学》开学第一课,她的教室内外依然人满为患,她按惯例先向大家自我介绍,然后书写头一课演讲的题目——哲学对于人生的意义:
平京大学早年便将哲学作为通才课程,要求修习文、理、工、医、机电的学生都学习,我至今视此策为深谋远虑的创举,希望中国所有高等学校皆能施行之。
那么,我们为何非要学哲学不可?进一步讲,我们为何非要学中国哲学不可?
我把哲学大约分为以下几种:本体论、宇宙论、人生论、致知论、修养论、政治论。
我跟美术系学生讲美术理论,会告诉他们:以客观规律求真是人生的最低标准,以道德要求求善是中等标准,以审美标准求艺术是最高标准。
本体论研究宇宙的本原,这本原包括对时间、空间、物质本源的探究。宇宙论涵盖时间、空间、物质的宇宙生成、发展之过程。我们姑且将这些研究称为求真。
尊重客观规律是人与动物的生存底线,违背客观规律的无知者会招致损害和死亡。譬如我们学蒲松龄《狼三则》之二,贪婪无知的狼不晓得万有引力,贪求屠夫持在肉钩上的肉死掉了;再如有人见电工带电作业没事,自己垫个梯子爬上去摸电线,他就莫名其妙地被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