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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军夜袭,军帐起火,鞑罗军需哈谷木请示,找来找去却发现六王子死在帐内,火都将人烧了大半了。

鞑罗军营哀嚎彻天。

而谢远琮已带着纪初苓远远离开了。鞑罗军营里的火光被远远丢在身后,大夏军的兵马也正远远地从另一方冲入。这一幕与即亮的天光相连,天际线冷硬地分割下来,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离他们远去。

日光稀薄透过云层,微末地倾洒下来,把天地都融在了一起。

“远琮。”

听见纪初苓喊,谢远琮这才停下了脚步。他想好好看看她,可一低头对上那面目可憎的鞑罗人脸,刹那间想说的话涌起的情绪全被扼死在胸口,差点闷不上气来。

“苓苓,能不能先把你这张面皮给去了?”他无力道。

“啊,等等啊。”纪初苓说着低头往袖子了摸着什么,摸出来后就往手里倒,然后揉揉搓搓就上了脸。搓完她想提袖子擦一擦,可这鞑罗人的衣服脏脏的,她有些嫌弃,索性把脑袋往他胸前拱了拱,大致抹了个干净。

“神医说这样就行了。”

再抬头时,已经变回了她原本的模样,露着俏皮的笑。

“这才是我娘子,我娘子怎样都好看。”谢远琮这才满意,不吝夸了句,说着忍不住要低头吻下。

纪初苓一巴掌推到了他脸上。

“哎呀,脏呢。”

“……”

“不是,我说我脏。”易容去掉了,脸上感觉还黏黏糊糊的,不知道自己成啥样了。

“为夫又不嫌。”

“不过你也挺脏,我嫌弃的。”

“……”

谢远琮铺了满腹的稿子全胎死腹中,再说不出来了。

所幸不远便有一条小溪,谢远琮抱了人过去放下,看纪初苓在那弄,便也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就是这天这水还有些刺骨。

都收拾完了,终是迫不及待将人压在草地上一深一浅地吻着。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便是离开几个时辰都想不够,这回分离了这么久,谢远琮早已思她若狂。

她的眼她的唇她的气息她的音容,每日只在梦中得见,眼下却真真实实的在他眼前,在他怀里。叫他如何再克制。

正当意乱情迷之时,纪初苓却突然叫了一下,然后撑着双手一把将他给推开了。

谢远琮的旖旎心思被硬生生抽回来,摸不着头脑,又是怎么了?

纪初苓推了他坐起,双手抱着肚子,恼得瞪他道:“你力气好大,怎么整个人都往我身上压啊,压坏他怎么办。”

谢远琮觉得自己被鞑罗关了这么久,突然听不懂人话了。

“什么?”他也没使多大力啊……不对,这不是重点。

压坏谁?

谢远琮视线缓缓移到了她肚子上,脑袋发晕,突然间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纪初苓看着他那傻兮兮的模样便想笑,然后就真绷不住笑了起来:“他啊,我们的宝宝呀。远琮,我有啦!”

“……”

谢远琮扶住了脑袋。他是不是做梦了,还没醒呢?其实苓苓还在望京,哈谷木也还没死对不对?

纪初苓挪着坐了过去,把他的手拿了下来,眨着亮晶晶的眸子看他。

“远琮,你走的那回忘吃药了对不对?”

纪初苓的手温软,提醒他不是在做梦。谢远琮呼吸陡然一滞。

想起来了,真的没用。

因为苓苓跟他闹气,好些天都没让碰她,肉又吃不上,他又忙,自然也就给忘了。

所以,真有了?

谢远琮低头盯着她肚子看,看着看着突然脸色凝重起来,抱着她又不知道手该往哪放,整个人都胆战心惊的:“苓苓你刚刚有摔到吗?疼不疼,有没有怎么样?还是有吓到了?不舒服就说啊。对了,你怀着身孕竟还从望京跑到西境,闯进鞑罗军营?”

最后一句太吵了,纪初苓默默捂了下耳朵。

嘀咕道:“没我你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脱身呢。”

说着她又笑了起来。孩子才是远琮的贵人呢。

其实她也是个迷糊娘亲,没神医在,孩子指不定还怎么了呢。那她可要自责一辈子了。

“孩子没事,神医说他很好。我辛苦怀着他,你还要凶我?”

谢远琮立马就乖乖噤声了。

头一回当爹,可把谢远琮给紧张坏了,这一阵过去了才后知后觉涌出欣喜,搂上了人又抱又亲,笑道:“我要有闺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