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5/7页)

“我凭什么?”倪珈一步上前,揪起舒允墨的头发把她扯起来,枪口抵住她的脖子。

枪口还是灼烫的,舒允墨像被烟头烫了,一扯一扯的痛,不敢动,这下她也怕了,怕倪珈一时激动开枪。

“我凭什么?就凭你抢了我21年的生活,我替你受了21年的苦;你却是非不分,还要打击报复我。舒允墨,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哪怕调整一点点心态,不要记恨,不要认为全世界都欠你的,不要帮着外人对付倪家,家人还是你的!是你只要独享,是你不肯和平共处,一步步谋害倪家的人,却说家人逼你。谁逼你了?别再给自己找借口。”

舒允墨哽住:“倪珈,你就算是杀了我,妈妈也不会醒过来。”

舒玲顾不得腿上的枪伤,连滚带爬地贴过来,求饶:

“倪珈,是我错了,你杀了我吧,放过她,放过我的女儿。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换孩子,不该虐待你,我错了,我道歉。你杀了我,你放过我的女儿!”

终于道歉了。现在却迟了。

倪珈狠狠一推,舒允墨摔倒在地,和妈妈挤在一起。

望着她们,倪珈想起了张岚妈妈保护她的那刻。

她想起,有人说过,好人和坏人的区别,就是面对苦难,坏人会获得扭曲的快感,而好人会将心比心地怜悯。

她倪珈早就不是好人了,可为什么她也没有想象中的快乐?

倪珈默不作声,立在月色下,一张脸幽白得几乎透明,如鬼魅般幽幽看她好久,道:“舒允墨,宁锦年在哪儿?”

舒允墨咬牙。

“没想到你还有硬性的一面,可你没想过吗?宁锦年逃走都没带上你,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没多重要。”

“我和他本来就不只是有感情。”舒允墨哼笑一声,不管说不说,都是下场凄惨,还不如膈应倪珈。

只是,她觉得自己可悲,连牺牲一切勾搭过来的宁锦年都对她不真,可倪珈却有男人为她死心塌地的。

“舒允墨,宁锦年在哪里?”

倪珈手中的枪瞄准她,舒玲痛哭,朝舒允墨喊:“你告诉她!她是个疯子,是个疯子!”

倪珈脸色一沉,刚要动作,身后有人靠近,她惊觉转身,拿枪对过去,就看见越泽清凌的眉眼。

她像受惊的动物,警惕地盯着他,处于戒备状态。

“珈珈,”他沉稳而清和,伸出手缓缓向她靠近,“听我的话,把枪放下。”

她握枪的手紧了又紧,却不动。

他一步一步向她靠近:“珈珈,把枪放下。”

倪珈愣愣看着他,手缓缓下落,在越泽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她却突然转身:“我要杀了她。”

“珈珈!”枪响的瞬间他扑过去将她抱住,子弹朝舒允墨的头射击过去,打进墙壁,发出剧烈的响声。

舒允墨的脸灼出深深的血痕,糊了半边脸颊。

“你放开我!”倪珈情绪爆发,挣扎着要开枪,可双手被越泽死死握住,动弹不得。

拐杖摔在地上,她失了重心跌进他怀里。

倪珈被他困着,挣扎无用,压抑许久的痛苦再也控制不住,悲怆大哭:“你放开我,我要给妈妈报仇,我要给妈妈报仇!”

“啊!”她哭得撕心裂肺,在他怀里拼命挣扎,可虚弱的身体却拗不过他的力气;

她的哭声像刀一样刺在他心里。他搂着她,心痛得无以复加,却半分不肯松开。

她的身体终究虚弱,情绪爆发之后便不剩太多的力气,没多久便停了挣扎,只是呜呜痛哭。他卸下她的枪,将她的身子转过来,紧扣住她的头抵在自己怀里。

“珈珈!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报仇,一定会。”

回去的路上,越泽怀里的倪珈一直都是哭着,眼泪怎么都流不尽,一点一点把他的衣衫润湿,黏黏濡濡贴在他的胸口,一如他此刻的心,沉闷,伤痛,却悲哀到无能为力。

究竟怎样,才能让他的珈珈好起来?

这些天他没日没夜地陪着她,把所有事都抛到一边,只有她最重要。

是啊,之前他以为她就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值得交往,各方面都算匹配,看上去很复杂实际一眼就看透,而他对她有点儿动心,这样比相亲或随便找个女人好,所以在一起了。

他也知道两人相处时故作轻松,但到了关键时刻面具都会戴起;他以为他们的相处模式无非是这种;可在湖城的台风桥上,她在他怀里说觉得被保护也很好的时候,他心里的防线渐渐垮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