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胜利者(第4/5页)
“可是现在我们知道太空中有碳原子流,我们可以画出它们的路径,找出过去一万年来有哪些恒星与这些路径相交,再用我们的新星形成及辐射变化记录核对这些结果。愚可做的一定就是这项研究,他试图对镇长说明的一定是他的计算与观测。不过这些全都不是眼前的重点。
“现在必须安排的是立即开始疏散弗罗伦纳。”
“我就知道结论会是这样。”发孚神色自若地说。
“我很抱歉,琼斯,”阿贝尔道,“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弗罗伦纳的太阳什么时候会爆炸?”
“我不知道。愚可一年前就急得不得了,所以我想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但你不能定出一个日期?”
“当然不能。”
“你什么时候能定出一个日期?”
“根本无法保证。即使我们拿到愚可的计算,还需要从头到尾检查一遍。”
“你能保证结果将证明那位太空分析员的理论正确无误?”
琼斯皱起眉头。“我本人十分确定,但是没有科学家能预先为任何理论担保。”
“那么就是说,你要我们疏散弗罗伦纳,纯粹是根据一项臆测。”
“我认为整个行星的人命不是可以拿来冒险的。”
“假使弗罗伦纳是个普通的行星,我会同意你的话。可是弗罗伦纳是整个银河的蓟荋来源,所以这件事办不到。”
琼斯气呼呼地说:“这就是我不在的时候,你和发孚达成的协议吗?”
发孚加入讨论,他说:“让我来为你解释,琼斯博士。萨克政府绝不会同意疏散弗罗伦纳,哪怕分析局声称拥有这个新星理论的确实证据。而川陀也无法强迫我们,整个银河虽有可能为维持蓟荋贸易而支持对萨克开战,却绝对不会支持一场结束蓟荋贸易的战争。”
“正是如此,”阿贝尔说,“只怕我们自己的同胞也不会支持这样一场战争。”
琼斯觉得内心泛起一阵强烈的反感。与经济的必要性比较之下,整个行星的人命根本不算什么!
他说:“听我解释,这并非一颗行星的问题,而是攸关整个银河。如今银河每年足足产生二十颗新星;此外在银河千亿颗恒星中,约有两千颗的辐射特征会出现极大变异,使周围的可住人行星变得不适于人类居住。人类目前分散在银河内一百万个恒星系中,这就代表平均每五十年,某处一颗住人行星就会变得太热而无法再维持生命,历史记录中这种事例比比皆是。而平均每五千年,某颗住人行星就有一半的机会在新星爆炸中化为气体。
“假如川陀对弗罗伦纳不闻不问,让上面的居民和它一起气化,那等于对银河全体人类发出一道讯息:当他们自己大难临头时,如果救援他们会阻挠少数权贵的经济利益,他们就休想指望有人会伸援手。你能冒这个险吗,阿贝尔?
“反之,如果对弗罗伦纳伸出援手,你就证明了川陀将它对银河黎民的责任置于维护财产之上,川陀将赢得武力绝对无法赢得的人心。”
阿贝尔低下头来,又以困倦的动作摇了摇头。“不行,琼斯。你说的话令我心动,可是它不切实际。任何终止蓟荋贸易的企图所必将引发的政治效应,我不能指望靠情感来化解。事实上,我认为避免调查这个理论或许才是聪明的。光是想到它可能是真的,便足以造成莫大的伤害。”
“但如果它的确是真的呢?”
“我们必须根据否定的假设行事。我猜,刚才你离开一下,是去和分析局联络。”
“是的。”
“无论如何,我想川陀会有足够的影响力终止他们的调查。”
“只怕未必,这些调查不会终止。两位先生,我们很快就会得到廉价蓟荋的秘密。在一年内,不论是否真有新星存在,蓟荋的垄断将不复存在。”
“你是什么意思?”
“这场会议现在才讨论到真正的重点,发孚。在所有的住人行星中,蓟荋只在弗罗伦纳生长。在其他各处,它的种子只能产生普通的纤维素。就几率而言,在所有的住人星系中,目前或许只有弗罗伦纳的太阳处于爆前新星阶段。而且,或许在它刚进入碳原子流的时候,大概在好几千年前,它就变成了一颗爆前新星,只要两者的交角足够小。如此看来,蓟荋与爆前新星阶段似乎很可能同出一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