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8/37页)

好吧,她在瓜达拉哈拉使用的是哪一个身份呢?计算机告诉他,在过去的两周内这两个代用名都没有出现在那个城市里,不过,如果她以男人的身份出现去追踪那个女人就免除了那些伪装的麻烦,这是一个很好的假设,因此她很有可能在飞机上女扮男装逃避检查。

为什么是巴拿马,为什么是运河区,为什么要与平淡无奇的老罗瑟联系在一起?为什么在那个该死的女人关于木星工程的理论已经在新闻上被传得世人皆知之后,她就不能直接回来呢?

是的,他知道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加维拉极少留意新闻,她也许甚至都不知道谁是总统。如今这个国家里似乎还是有一个总统的。

当然,运河区也许只是一个假象。几分钟的时间就可以从那里赶到波特贝洛。但是为什么这两个地方她都要去呢?

罗瑟是解开谜题的钥匙。为了保护那个女科学家,罗瑟把她藏在这两个基地之中的某一个里面。“给我一份过去二十四小时内在巴拿马地区非战争原因死亡的美国人名单。”

好的:在豪厄尔堡有两人,一名男性士兵在执行公务时死亡——“KILODNC”,非战争死亡;还有一个不明身份的女性,是一名杀人犯。毫无疑问,要知道其中的细节需要通过军事管理与人事部的允许。

他点了一下KILODNC,这个链接没有受到限制,他发现这个男人是在中央行政大楼站岗时被谋杀的。那一定是加维拉的杰作。

一阵轻柔的铃声过后,一张审问者卡鲁的照片出现在屏幕的一角上。他触摸了一下照片,一份十万字的超文本报告出现在屏幕上。他叹了口气,决定再来上一盎司的威士忌,混在咖啡中喝。

三十一号大楼马上就要变得拥挤起来了。我们在瓜达拉哈拉的人太容易受到攻击了,我们没法知道布雷斯代手下还有多少个像加维拉一样的疯子。因此,我们的管理评估试验突然需要增加几十个文职顾问,也就是周六特别夜的那些人和二十人集团的成员。

阿拉维斯留在那里看守纳米炉,其余所有人在二十四小时内撤离瓜达拉哈拉。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好现象——毕竟,加维拉在这里杀死的人数几乎与在瓜达拉哈拉干掉的不相上下,现在的警卫们真正开始警惕了,三名兵孩代替了一名兵孩执行巡逻任务。

这件事也大大简化了人性化的时间安排。过去我们一直通过瓜达拉哈拉诊所的安全电话线路,每次仅用二十人集团中的一人进行接驳,然后等他们本人进入了三十一号大楼,我们才可以一次利用其中的四人轮流作业。

与二十人集团相比,我倒更加期待其他那些人的到来——我的那些老朋友,现在我和他们一样无法沉浸于别人的思维当中了。每一个可以接驳的人都跟得上这项庞大的计划,只有我和阿米莉亚沦落到了难以跟上脚步只得做帮手的地步。身边有人可以讨论一些普通的、与宇宙无关的问题,他们有时间聆听我自己的那些平凡的问题,这样的感觉很好。比如说我第二次成为谋杀者。不管她是多么的罪有应得,多么的咎由自取,扣在扳机上的仍然是我的手指。我的脑袋里装满了她在最后那一刻令人毛骨悚然的样子,无法抹去。

我不想跟阿米莉亚提起这件事,现在不想,也许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想。

雷萨和我坐在夜色中的草坪上,试着分辨几颗隐藏在城市炫目的灯光和烟雾中的星星。

“这件事不可能像那个男孩的事情那样严重地困扰你,”他说,“如果真有人罪该万死的话,那就是她。”

“噢,得了吧。”我说着打开了第二瓶啤酒,“从实质上来说,不管他们是谁或者他们干了什么,都没有什么不同。那个男孩仅仅在胸口多出了一个红点,然后就倒在地上死去了。加维拉呢,我把她的肠子、脑浆和那该死的胳膊轰得撒满了走廊。”

“而你在不停地想着这件事。”

“无法控制。”啤酒依然很凉,“每次当我的胃咕噜咕噜叫唤或者有点疼痛的时候,我就会看到她腹腔爆裂的那一幕,同时想到在我的身体里面也有同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