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14/50页)

“我认为你们这些家伙并不需要钱。”

“我需要点儿,现在就要。”

“那么你有什么瘾?”我把右手放在屁股上。这动作既不自然又不舒服,但是这样手就可以离刮刀很近,“也许我有你需要的。”

“你没有我想要的。我得买点自己想要的。”他从长靴里抽出一把细长的、带波状刀锋的长匕首。

“把它扔掉,我数到十。”这把可怜的匕首根本不是刮刀的对手,但是,我不想在人行道上做现场解剖。

“噢,你数到十,也许你会数到五十。”他朝我迈近一步。

我拔出刮刀,打开了开关,它开始嗡嗡作响并发出,光芒。“已经过了十了,你还想失去些什么?”

他盯着震动的刀锋。刀锋的前面三分之一处发出雾状的微光,那里的温度与太阳表面的温度相当。“你是当兵的。你是个机械师。”

“也许我是个机械师,也许是我杀了个机械师,拿走了他的刀。不管怎样,你还想跟我瞎胡闹吗?”

“机械师没有这么强壮。我也当过兵。”

“那么,你什么都知道了。”他向右迈了半步,我想那是个假动作,所以没有动,“你不想等到升上极乐世界那天了?你想现在就死?”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从他眼神里什么也看不出来。“噢,去你妈的吧。”他把匕首放回靴子里,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我关闭了刮刀,对着它吹着气。当它冷却下来后,我把它放回原处,然后走进这家酒铺。

店员拿着一个镀铬的雷明顿防身喷雾罐,“该死的亡命徒们。我应该抓住他。”

“多谢。”我说,就凭那个喷雾罐,他会把我也吓跑的,“你有半打包装的啤酒吗?”

“当然有。”他打开了身后的箱子,“定量供应卡?”

“军人。”我说。我并不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感到丝毫不安。

“猜得出来。”他四处翻找着,“你知道法律有规定我不能禁止那些该死的亡命徒进来吗?他们从来不买任何东西。”

“他们为什么要买?”我说,“世界很快就要走到尽头了,也许就在明天。”

“没错。可此刻他们还在肆无忌惮地偷窃。我只有听装的了。”

“什么都行。”我开始有些不安了。处在那个亡命徒和这个好斗的店员中间,我也许会比在波特贝洛时更接近死亡。

他把半打装的啤酒放在我的面前。“你不想卖掉那把刀子?”

“不,我随时会需要它。用它打开战争迷们的来信。”

我真不应该说这话。

“我得承认我并不认识你。我最喜欢的是第四排和第十六排。”

“我在第九排。远没有那么令人兴奋。”

“执行阻断拦截任务。”他点着头说。第四排和第十六排是猎手/杀手排,所以他们的追随者众多。我们把他们的狂热追随者们称为战争男孩。

尽管我只属于进行拦截与心理战的部队,他还是有点兴奋。“上个星期三你没看有关第四排的新闻吧?”

“嗨,我甚至还没看我们排的新闻。不管怎么说,那时我还待在操作室里。”

他手里拿着我的信用卡,过了好一会儿都不说话。一个人可以连续九天与兵孩接驳在一起,而出来后却不直接去找电视观看战场进展,这让他万分惊讶。

当然,有些人是这样的。有一次,在休斯顿的一个战争男孩“集会”上,我遇到了完成战斗任务的斯科维勒。在得克萨斯州,每星期都要不定地点地举行一次这样的集会——一群小混混没完没了地喝着烈酒,不停地嚎叫着,直喝得整个周末脸上都呈现出一副斗鸡眼的样子。他们还付钱请几个机械师给他们讲述真正的战场感受——被锁在一间操作室中,看着自己利用遥控装置谋杀别人。他们还会重放伟大的战争场面,对那些战争策略的细微环节争论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