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七章 福宁之死(下)(第4/5页)

越说越乱,也越说越喘,心都快要跳出胸腔以外了,好在该表达的意思,还是表达清楚了。

可惜韩征仍是不为所动,只低笑道:“等明儿一早,你的死讯就会传到御前,得知自己的胞姐竟与男宠彻夜狂欢,放荡至极,最后更是因服食五石散和一些见不得人的脏东西,以致三人一起死在了汤泉池中,死相简直不堪入目,你确定皇上会让你的死讯立时传开?那皇室的颜面就真要丢光了!”

“所以就算皇上肯不顾皇室颜面,宣告你暴毙的消息,我也一定会劝得皇上别声张,只说你病了,只能幽居长公主府养病的,反正理由都是现成的,你忧心太后的病情,又思念一双儿女过度,这时日一长,便是铁打的身体也要受不了啊,是不是?”

“等你‘病’上一年半载的后,再宣告你不治身亡,便也是顺理成章了,如此便既保住了皇室的颜面,又能让萧琅安心在凉州戍边,赶不及回京为你伸冤报仇了,所以你说,哪来的我承担不起的后果?等皇上气消了,见我如此为他考虑、为皇室考虑,指不定还要嘉奖我,觉得我果然忠心呢!”

福宁长公主脸色就更难看了。

狗阉竖连她的死法都给她安排好了,不怪方才郑果儿那贱奴会生生溺死小山,便是他自己,待会儿肯定也会“溺水而亡”,那她堂堂长公主私下养男宠是一回事,结果却与男宠一道死得那般的不堪入目,就是另一回事了。

皇上一定会龙颜震怒,觉得她丢尽了皇室的脸,然后韩征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他本来对这狗阉竖言听计从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那她就真只能白死,见不到儿女的最后一面,只能含冤而死不说,还连真正的死期都不会被儿女知晓,以后连她真正的祭日都不知道!

不,她决不能容忍那样的事情发生……

福宁长公主打了个寒战,强撑着又道:“韩征,你别忘了太后还在,且已经在一日日好转了。她老人家又自来最疼本宫,本宫的儿女离得远,能被你蒙蔽住一时便罢了,太后可就在京城,又与本宫母女连心,怎么可能感知不到本宫已经遇害了?只要她老人家感知到了,便一定会向皇上问个清楚,然后为本宫报仇的,届时任你再巧舌如簧,也定然没有用,你都死定了,你自己权衡权衡,到底划不划得来吧!”

奈何韩征还是一副老神在在,毫无忌惮的样子,“太后都是泥菩萨过河了,还为你伸冤报仇?你还是别做梦了,安心赴死吧,我好歹还给你留了条全尸,总比先太子一家,连个全尸都没留下的好,相形之下,我自觉已经够仁慈的了。”

福宁长公主脑子一片混乱,不明白他怎么又扯到先太子一家头上了。

便也先不想了,只反驳韩征前半段话,“太后怎么泥菩萨过河了?太后一旦知道了本宫的死讯,哪怕她自己碍于凤体抱恙,不能亲自为本宫申冤报仇,八百里加急送信去凉州,让本宫的儿子回来替本宫申冤报仇却是做得到的,任你千防万防,本宫也相信你定然防不住!所以你又何必冒这个风险呢,我们凡事都好商量的,本宫也知道自己之前错了,以后定不会再犯,自来都没有永远的敌人或是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你是做大事的人,难道会不知道这一点吗?”

心里既急且悔,急的是这么半日了,她的人也没赶过来一个,看来是彻底指望不上了;悔的则是她今日为什么要出宫,要是她一直留在宫里,韩征岂非就没有可乘之机了?

可郑果儿既是他的人,自然今日没能成事儿,还会制造下一次机会,一直到成功为止的,——这个狗阉竖,她当初为什么就没在他羽翼未丰之前,便弄死他呢,不就不会有今日的祸事了!

韩征就挑眉笑了起来,昳丽的容颜霎时把整间屋子都映得更明亮了似的。

他轻声问福宁长公主,“长公主难道就从来没觉得我眼熟过吗?还是长公主从来没往那上面想过?要不我靠近些,你再细细看看我,与你那位所信非人,而被你们母子三人谋害,以致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的先太子是不是有几分相似啊?”

福宁长公主如遭雷击,失声道:“你说什么?你为什么会与先太子相似?你、你、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