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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这就是你们小日本的强盗逻辑啊!”随着清朗的话声,黎天成从一侧的店铺里缓步而出,“亏你还讲得这么振振有词!云鸥禾子,无论怎么说,你今天都是一败涂地了,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我们会失败?”欧野禾狂笑了起来,“在你们那个蒋委员长的亲自坐镇指挥之下,你们的武汉市都快要丢了,大日本皇军也快要杀进重庆了。”
这时,韦定坤也从旁边的店铺中闪身而出:“那你真是想得太远了。不过,实话说,远在武汉的日本军队现在可飞不过来救你!”
欧野禾神色一凛,往楼阁上撑出来的那杆“小黄伞”投去最后一眼,一口就咬破了寄藏在自己牙齿中的剧毒胶丸!
瞧着她的身躯蓦然软软倒下,韦定坤和马望龙都冲上前去抓住她,试图拍打出她腹中的毒液……
半晌过后,他俩只得转过身朝黎天成摇了摇头:“看来是救不活了。”
黎天成徐步踱行了几圈,说道:“算了,她死了也没关系,天虎帮有一个袍哥向东燕队长报告过,郑顺德曾经在一次醉酒后大肆吹嘘‘他和欧野禾睡过觉’。”
韦定坤马上跳起身来,叫道:“胥才荣!你还死在那里干什么?赶快带人去把郑顺德抓过来!”
这段日子里,郑顺德感觉并不好过。他原本认为依靠沙克礼背后的汪系势力可以赶跑黎天成,从而挺直腰杆重新做回天虎帮实权在握的“二帮主”,能再像当年一样和田广培他们勾搭牟利。然而,一夜之间沙克礼骤然倒台,他又成了灰溜溜的“落水狗”—虽然有赵信全在幕后给他打气,但他心底明白:赵信全再有手段再厉害,却终归不是政坛大腕,并不会给自己的命运带来实质性的改变。
一想到这些,郑顺德就只能用喝闷酒来麻醉自己。这天,他又自顾自一个人在“杏香村”酒馆里饮酒自乐,却听房门“嘭”的一响突然被推开—郑顺德正欲发怒,看到的竟是包四狗急步闯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这么慌慌张张的干什么?”郑顺德喝道,“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二……二帮主!你还不知道吗,那……那个女明星欧野禾居然是小日本的女特务!”
“什么?”郑顺德惊得连手里的酒杯都一下掉在地上,“你莫要乱说!”
“千真万确,她确实是日本的女特务,还向日本鬼子送了地图引来飞机炸涂井盐厂!幸亏政府棋高一着,中途换了地图,才把天池林场给炸了的!”包四狗滔滔讲来,“现在,石宝镇和涂井乡满大街都在议论这件事。而且,据说就在一个多钟头前,欧野禾已经在石宝镇街上的‘五香茶’吊脚楼那里被黎天成、韦定坤围捕住后畏罪自杀了。”
郑顺德听到这里,马上跳将起来:“走!我们赶快走!先避一避再说!”在他心底一闪念间,已然猜出了平素暗地里与欧野禾关系密切的赵信全应该也是日本特务。
包四狗还喋喋不休地说道:“你是应该避一避了,我听说胥才荣带了一队警察过来找你了。”
郑顺德一把拉过包四狗往外就跑:“快走!莫废话!”
正在这时,前面乍然传来了一声阴森森的冷笑:“走?你们还想往哪里走?”
郑顺德和包四狗停步一看,只见赵信全和那个面具人已然堵在了门口。
“赵……赵老板,我……我要回帮中处理一些事情,改天再请你们喝酒!”郑顺德忙不迭地说着。
赵信全用手杖“噔噔噔”地敲点着地板,冷声冷语地说道:“平日里我用足金足银供奉着你、好酒好肉地侍候着你,还让欧野禾‘一召即来’地陪侍着你,那时候你怎么不走?现在又怎么想起要走了,晚了!”
面具人双手箕张,眼中亦是寒光四射。
包四狗抖了抖衣衫,豁了出来:“你们是狗日的日本鬼子!我们无论是‘清水袍哥’也好,‘浑水袍哥’也好,都不会跟你们鬼混的!”
赵信全斜视着他,目光一闪:“很好,想不到你还是一个有骨气有胆色的‘浑水袍哥’!就看你今天有没有本事走出这间屋子了!”
“老子要走便走!你还拦得住?”包四狗想也不想,狠狠一脚便向前踢去!
“四狗!别……”郑顺德刚唤出一声来就骤然停住了:只见那面具人眼神倏地寒了下去,右手平挥而出,竟似老鹰抓小鸡一般,一下掐住了包四狗的脖子,直接将他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