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运动的复兴(第10/10页)
后来的公开资料显示,陈施君当时三十来岁,他在中国国货公司广告部工作时就是一个共产党员了。工会中其他行动活跃的党员包括丁胜雅以及韩武成,他们是永安公司陶瓷部的职员。[66]
这一确凿的证据表明,国民党当局提出的其他许多指控其实是有根据的。另一个劳工案件是朱松茂的“悔过”,据称朱是南京—上海地区领导工人运动的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一个负责人。1948年6月,朱在无锡火车站被捕。根据朱在政府主办的报纸上发表的声明,大约有800名共产党地下工作者在这一地区开展各种反政府活动。[67]
政府的另一项指控是共产党在天津地区进行地下活动。从1947年12月3日到1948年2月18日,政府在天津逮捕了83名犯罪嫌疑人。其中40人因证据不足被释放,剩下的43人被转移到天津警备司令部。这一时期,共产党天津地下工会组织的许多领导成员都被捕了,他们包括李万川和张毓川。被怀疑是天津地下组织领导人的余达生在12月逃到了解放区,但他的妻子留了下来并随后被捕。国民党政府对他们提出的指控包括:将物资运往共产党控制的地区、在天津煽动工人动乱、传播共产党的宣传品。[68]
在内战时期,共产党的地下活动使得国民党政府始终无法有效地控制劳工骚乱。事实上,在这一过程中,地下活动和学生运动起到的作用都是难以估量的。在许多次罢工和劳动纠纷中,共产党的鼓动和组织可能是决定性的。但如果我们将范围扩大到数千次以及更多参加罢工的工人,似乎并没有证据显示共产党要为所有的工人骚乱负责。当然,工人和学生一样直率简单,易于听从他人的意见,以至于常常被政府的死敌利用。工人和学生另一点相似之处是,他们要么不相信自己被利用了,要么不在乎自己是否被利用了,但他们无论如何都要表达自己的诉求。此外,政府倾向于接受工人的经济诉求,这显示即使国民党领导者也承认这些经济诉求并不是凭空捏造的,并且正是这些经济困难造成了工人的骚乱。
因此,共产党的活动只是20世纪40年代末的上海工人运动一种表面形式,而非根本原因。共产党不需要制造问题和不满,它们早就存在了,并且随处都是,任何感兴趣的人都可以利用它们。以下几种因素的共同作用导致了公众的普遍不满和易于为反政府势力利用的社会环境:(1)日本人的占领有效地切断了国民党对劳工的控制;(2)“二战”即将结束时,工人们普遍期望胜利能为他们带来经济上的好处;(3)猖獗的通货膨胀和工商业减产破坏了战后经济的发展。最终的结果是日益独立的工人以各种方式违抗政府命令,拒绝支持政府与共产党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