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索姆河战役(第5/7页)
福煦及其将军没有犯英国人的错误。法国兵在进攻时,可以不带任何与战斗无关的东西。他们在战场上可以跑动,并且上级鼓励他们跑动。他们进攻不走直线,可以随意地走,以一个排为单位运动,从一个弹坑飞奔到另一个弹坑,包围德军的机关枪,而不是面对机关枪进行猛烈正面攻击。然而,福煦没能充分利用获得的优势,继续向北进攻。索姆河和湿软的河岸阻止了福煦。
索姆河北岸的法军,利用同样的战术收获了类似的战果。法军前进保护了最南面的由瓦尔特·康格里夫(Walter Congreve)将军指挥的英国部队的侧翼,帮助这支英国部队向前推进了2000码(约1830米)而到达一个叫蒙托邦(Montauban)的村落。与英国其他部队相比,这个战果可谓惊人。然而,接下来的情况令人沮丧。在蒙托邦后面的战场是一片开阔的、没有屏障的庄稼地。罗林森为了能坚持他制定的“咬住不放”策略,告诉他手下的指挥官“在完成下一个阶段作战准备之后,才能真正地向前推进”。康格里夫报告胜利,要求允许他继续前进,但没有获得答复。他右边的法军也无法继续前进,害怕单独前进导致自己的侧翼暴露在外。康格里夫的胜利,为黑格的骑兵打通了一条攻击德国人背后的通道。然而,黑格和罗林森有不同的作战思路,这个好机会那天下午之后就消失了。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索姆河战役实际上已经陷入僵局。此时,凡尔登也处于僵局之中。同样,意大利是僵局,东线也是僵局。
背景:辞旧迎新
奥匈帝国的皇帝患了感冒,体温忽高忽低。1916年11月,弗朗茨·约瑟夫已经86岁了,离他69年加冕礼只剩下几周时间。在欧洲的君主中,只有路易十四的在位期比他的长。
他是个思维狭隘的人,喜欢回忆往昔,有些呆板(他拒绝用电话和汽车),但他在许多方面都算得上是个简朴善良的人。他一生所做的,就是坚守他那位意志坚强的母亲给他定下的规矩。睡前,他要跪下祈祷。早晨一起床,他再次跪下。他盲目地供奉着那些他视为自己义务的东西,从来不考虑他如此的真诚供奉到底能有多少好处。即使年老、咳嗽、高烧折磨着他,他还是在凌晨3点30分醒来,在太阳升起前坐在自己书桌前。除了几次短暂的中断外,他会一直工作到晚上,挣扎着管理自己的帝国,这个由他的祖先开创的帝国已经有1000年的历史,此时正在逐渐坍塌。
厄运的阴云笼罩着曾经快乐得有些放荡的维也纳。弗朗茨·约瑟夫宏伟的美泉宫(Schonbrunn),连同哈布斯堡王朝的光彩,渐渐地变得阴暗、忧郁。帝国的首相最近被一名社会主义分子刺杀。
病情越来越重,但老人家仍然拒绝休息。累了,他把头贴在桌面上,钢笔落到地板上。过了一会儿,他恢复精神,再次开始处理文书,或者接受下一个官方访客。最后,人们不得不违背他的意愿,把他送到床上去休息。“我仍然有工作要做,”他抱怨道,“明早3点30分叫醒我。”那天晚上,他做了最后的礼拜式。他失去了知觉,安静地死了。
他的死应该算是1916年死去的人中最从容的一个;他不必再看到大战给世界带来的悲惨,他是绝对不会感到愉快的。基钦纳在6月份过世,他的死也具有类似的性质,只是形式不同而已,他是溺水而死的,他死的时候还担任着英国战争大臣,但是大家都认为他是一个失败的战争大臣。他异常独裁的工作方式完全不适合做内阁成员,保留他的内阁职位是因为他在公众中有英雄的声望。由于伦敦没有人需要他,所以他才能自由地接受俄国沙皇的邀请去访问俄国。他因乘坐的战舰沉没而淹死,他的死具有勇士之死的味道,他应该比较喜欢这种死法。如果他不死,他的未来肯定会与奥地利皇帝一样充满了失望。
12月29日,有一个奇异的人物死去了。那天晚上,修道士拉斯普廷拜访了俄国亲王费利克斯·尤苏波夫(Felix Yusupov),尤苏波夫是沙皇侄女艾瑞娜的丈夫,他继承的遗产比罗曼诺夫家族的还要丰厚。这位年轻的贵族过着相当堕落的生活,追求各式各样的性满足。早在1915年,他就觉得拉斯普廷正威胁着现行的政治体制,而他的家族是这个政治体制的最大受益者。这个念头缠绕着他,他感到不堪重负。所以,他下决心杀死拉斯普廷。他慢慢地聚集起一个小同谋组织,其中有年轻的大公爵德米特里·罗曼诺夫(Dmitri Romanov),此人是沙皇的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