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二二八!这是二二八!(第4/8页)
但是我们什么也没有说。我回家了。而他可能永远都不能回家了。我们的人生道路突然之间交汇到了一起,但现在就要分开了。我登上了巨大的C 一130 运输机,飞往巴格拉姆的基地。晚上十一点,我们降落在主跑道上。迈克、艾克斯、丹尼和我六天零四个小时之前就是从这里出发的。当时我们躺在地上,望着远方被冰雪覆盖的山顶,笑着,互相开着玩笑,那么乐观,丝毫不知我们在遥远的群山间将经历怎样火的考验。时间到现在过了还不到一周,但在我看来,那似乎已过了千年。
四名医生正在等着我,他们向我提供了所需要的全部治疗。另外还有几名护士,其中一名当我在医院志愿服务的时候就认识了。所有人看到我的惨状都目瞪口呆,那名认识我的护士看到我的时候更是忍不住失声痛哭。
我的情况看起来糟糕透顶。我的体重减轻了三十七磅,面部在从山崖上滚落时严重擦伤,鼻梁骨折,需要复位,腿部严重受伤,腕部粉碎性骨折,背部三节脊椎骨裂,剧痛难忍,而且只有上帝才知道我流了多少血。我面色苍白得简直像个幽灵,几乎不能行走。
那位护士只喊了一声"噢,马库斯!" ,就转过身去开始抽泣。我拒绝上担架,强忍疼痛扶着一位医生向前走。但是他知道我的情况,说道:'来吧,兄弟,让我们把你放到担架上吧。"
但我还是摇头。我被注射了一针吗啡后,试着自己站起身来,转身直视着那位医生说道:' .我是自己走着来的,我还要自己走着离开,虽然我受了伤,但我还是一名海豹队员,他们还没有把我打倒,我要自己走。"
那位医生只是摇了摇头。他之前已经遇到过许多我这样的家伙,知道与这样的人争论没有意义。我猜他明白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他们必须把我抬下飞机的话,我还算什么海豹队员?不,长官。我绝不同意。
我就这样自己慢慢地挪下飞机舱口的坡道,下到地面,回到了我的基地。这时我注意到另外两名护士也流下了眼泪,记得当时自己心想:感谢基督,妈妈现在还见不到我。
就在那时候,我摔倒了。医生和护士们跑上来帮助我,把我用担架抬到一辆面包车上,直接送到医院的病床上。个人英雄主义的时刻结束了。我经历了这个该死的国家所能带给我的一切苦难,又度过了一次地狱周,现在我得救了。
实际上,我感觉非常痛苦。那针吗啡还不如村民给我的鸦片。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疼。此时,海豹突击队大队长肯特,佩罗中校也前来正式迎接我,我的医生卡尔·迪更斯也来了。
佩罗中校陪我上了面包车,这位海豹的高级军官从与我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清楚地记得我的名字。现在他坐在我的身边,抓着我的手,问我感觉怎么样。我记得当时回答他说,"是的,长官,我很好。"当时我听到他叫了一声"马库斯",随后他摇了摇头,我发现这位无比坚强的人,我上级的上级,也流下了热泪,我想那是因为我还活着而流下的欣慰的泪水。自从迈克、艾克斯和丹尼战死以来,这是第一次我同一个真正担心我生死的人在一起。
这种情景让我难以承受,我也不禁痛哭起来,当我再次打起精神的时候,佩罗中校问我是否需要什么东西,不管我要什么,他都能帮我找到。
"是,长官。"我用床单擦干了眼泪,回答道,"您觉得我能要一个奶酪汉堡吗?"
我平安到达巴格拉姆之后,他们就公布了我获救的新闻。虽然美军在几小时前就已经找到了我,但是我想海军不愿意在我平安返回之前就告诉人们开始庆祝。
这个消息像导弹一样飞遍了全球:从巴格拉姆传到巴林,再通过卫星传到科罗纳多的海军特种作战司令部,最后通过直拨电话传到我家的农场。
科罗纳多已经按照正常规律在当天下午一点钟左右给农场打了电话,而农场的人们也以为科罗纳多四点钟才会再来电话,告诉他们'役有消息"。但是三点钟的时候电话响了。这比预计的时间早。据我的父亲说,当时格特罗军士长来到院子里找到我母亲,告诉她科罗纳多来电话了,我的母亲几乎晕倒。在她看来,此时来电话只有一个原因,通知她的小天使(也就是我)已经阵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