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10页)

它的弓一拿出来,就把大家的目光给吸引过去了。骑兵们有些呆然地看着他,他们没有想到,成天竟然还有张弓。那张弓与他们所见到过的弓挺不一样,弓装饰十分简单,那条长长的牛筋好象随意给缠上去似的,只是那张弓的黑亮让大家有些吃惊。在草原上这种弓越来越少见了,牧人们很少再有人去用弓箭,既是狩猎也只用步枪与其他枪支。让骑兵们吃惊的却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成天用弓,也就是说,他把自己的这张弓和这种爱好在骑兵们中隐藏了十几年。骑兵们遗憾自己竟然不知道连长还有这样的秘密。他们的眼中隐藏着无尽的意味,那眼睛里什么都有,大家都保持着沉默,他们可能都在期待着他引弓射箭哪,但却又都在心里对那张弓有着无尽的猜测。成天根本就不管自己身后的那些目光,他用一只眼睛一直斜看着那只鹰,鹰在空中一直向着西面的天空倾斜,它飞动的速度很慢。成天用眼睛瞄了一下,从背后摸出一支箭来。他屏息闭半只目,另一只手轻轻地把箭放到弦上,斜着用力拉开,他用力好象很大,兰骑兵在他的跨下不住地后退着。骑兵们把目光聚到了成天的身上,成天的弓越拉越满,那只鹰远得如同消失在了骑兵们的视线中,就在骑兵们失望的同时,他手中的弓已经放开,那只箭带着一种税利的哨音,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射向了那只鹰。片刻,只见那只鹰身子一抖,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身子直直地从空中落下。就在它掉下来的同时,那只鹰爪下的免子,一个纵身,又飞跳了起来。骑兵们一下子欢呼起来,大家纵马过去,只见那只箭从鹰的翅膀中穿过。鹰还活着,它啊啊地叫着,不时地拍打着翅膀,试图飞跃起来。但它向前飞上几步,就又掉落下来。草地上落满了细绒似的细羽与它身上的血滴。有几个战士下马,过去把那只鹰按住,鹰在地上竟有好几米,那只拖在地上的翅膀,如同一只掉落的胳膊,一滴滴地淌着血。古典用力把那只鹰抱起来,不由地低喊道:“这家伙可真大,我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鹰?”

成天走到那只鹰前,把那只箭用力拔下,鹰痛苦地啊啊地叫着,它的另一只翅膀拍打着地面,扇起了一股股地草尘。成天从地上抠起一把土。拔出几根绿些的草根,用力挤出那把草的草汁,与土和在一起,敷在鹰翅的伤口处。古典用力地按住那只鹰,说:“连长,你为什么只射中他的翅膀哪?”

“我们蒙古牧人有句话,叫做你想阻止鹰的飞行,就让它的翅膀停下来,但却要把它的生命留下。这只鹰还能飞起来,它的世界当然不是在地上,它在天上。三天后,它肯定就可以飞起来,重新回到天上。”

“那你为什么要让它的翅膀停下来?”

“因为它从我的面前,不,它从我们的面前叼走了那只兔子。它让我感到没有尊严。”

“尊严?”古典自语似的咀嚼着那句话。

“是的。不过我喜欢这只鹰。”他忽然站起来,跨到马上,看着大家,喊道:“我忽然想起来了一种游戏,当然这种游戏也可以叫做战争,随你们如何理解。我宣布,我们这次野训的第一个课目从现在开始。”他用力地看了大家一眼,骑兵们立即从刚才的闹腾中肃静下来,仿佛有人在喊一个无声的口令似的,马匹们在骑兵们的暗示下,小心地对齐,然后成一列横队面向成天。只有王青衣有些不解地看着成天。他一直压在马队的后尾,收拢各种落后的人马。刚才马队停下来后,他就一直压在后尾,没有过来,但却看到了成天引弓射鹰的样子。他一直保持着距离,用另外一种眼光来欣赏着与自己搭挡的这个连长,他觉得这家伙竟有种让人无法说透的个人魅力。他竟然敢用一张不和道从那儿弄来的弓,射下一只大鹰,还在那里对他的士兵说是为了尊严,为了什么样的尊严呢?那不过是一种借口,用那只弓射下一只鹰,只不过是想过把瘾,他暗自微笑,对于一个可以把自己的一种冲动解释到为尊严而战的人,这个比喻太夸张了。但放在这儿却又是那样的合适。王青衣看到成天用眼睛寻找到自己,之后好象是与他商量似的说:“这个课目很特别,就是从此地开始,以各班为单位,组成一个战头小组,进行长途狩猎。每个班间隔一公里,向我们的野训地前进。我们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目前剩下的路程还有四十三公里。我将在你们的前面等待你们,最先到达,而猎物最多的那个队将是最后的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