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4/16页)
成天看看表,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兰骑兵好象渐渐恢复了野性。它用嘴不断地撕咬着那条缰绳,绳子已被它给咬出了许多牙印。成天走过去,兰骑兵立即跳跃起来,后蹄不断地向后飞踢着,根本就无法近身。成天对三班的几个战士招招手,那几个战士兴奋地跑了过来,他们把那两只麻袋抬了过来。成天用力抓紧它的缰绳。几个战士把麻袋一抬,哟喝一声,扔到了兰骑兵的背上,兰骑兵立即跳了起来,它前后左右地跳跃着,试图把那两个麻袋给摔下来,但成天紧紧地把它的缰绳抓紧,这使兰骑兵的跳跃有了一定的难度,它根本就不习惯有东西在自己的上面。兰骑兵忽然一个后跳,把麻袋给颠了下来。几个战士又过去把麻袋抬起来,往那上面抛。兰骑兵给颠下来,几个战士又给抬上去,兰骑兵给折腾得全身又涌出了热汗。它的鼻息显得很沉重,全身的跳跃透出种软弱与无力,有几次它几乎都跳不起来了。成天才放开它的笼头,对那几个战士说,今天的驯练就到这儿吧。
成天从栅栏内跳出,这时王青衣匆匆地走了过来,他看着兰骑兵身上的麻袋,有些不解地问道:“用麻袋训练一匹野马,这有用吗?”
“当然有用,兰骑兵不习惯人骑,我现在放东西就是要让他习惯于有人骑在它的身上。放那两只麻袋,只是为了练它的一种驮运力的平衡。”他拍拍手上的灰土,“驯马不可能一下子就驯好,这马得一天天地驯,直到它习惯了这一切,明天还得这样折腾它。不过,今天可够它受的?”他有些怜惜地回头看看在栅栏内不安地站着的兰骑兵,它太累了,马累了最好的休息就是这样静静地呆立。他忽然想起什么似地,问道:“刚才你走得那样急,有事吗?”
“军分区的赵参谋打来电话,通知说明天将来一位专家,来现场验证这匹马,他说那张照片惊动了中国野生动物研究机构的许多专家。那个专家说如果是,这匹马估计将是一件很轰动的发现。”王青衣仿佛想起什么似地,补充道:“那位专家说,最好让我们妥善保护好它,也就是说……”
“不可以让这马出事,不让我们动。”成天插话道。“我忽然后悔了,我不该把那些照片给他们,把它交给那些科学家,我不知道对它来说,意味着是坏事还是好事。不让动兰骑兵,只是他们的狗屁说法,那匹马现在属于我,我不但要把这匹马驯成一匹好马,还要让它成为一匹真正的军马。”成天忽然有些激动地嚷道。他说完,好象躲避什么似地,向前大步走了。
王青衣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三十、一颗露珠
成天把兰骑兵从栅栏中牵出。兰骑兵在离开栅栏的一瞬间,眼睛哗地一下子亮了,它慢跑着跟在成天的身后,它的蹄步把早晨草丛上的露珠不断碰落。它似乎一下子就找到了那种久已消失的草原感觉,全身兴奋地在那里不断地打着响鼻。成天感到草原使兰骑兵一下子就恢复了那种刚发现它时的那种狂野与舒展。它的毛发在晨风中轻轻地飘拂,那双眼睛奇怪地闪烁着。它忽然仰天长嘶,那声嘶鸣又尖锐又明亮,远处的那轮蛋黄似的太阳,在它的声音中轻微地颤动着。成天好象被兰骑兵的长嘶给唤醒了,他心中涌出某种深刻的豪情,他转过头,也象兰骑兵一样,面对着那轮太阳仰天嚎喊了起来,那声嚎喊在草原上如同一颗子弹,颤动着在草丛中来回穿游。只是那轮太阳变成了深红色,把草丛照得发出透明般的妩媚。兰骑兵被成天的那声嚎喊给惊动似地,看着他。它的眼睛清澈得可以看到一根根的草。成天被那双眼睛中的疑问给碰了一下。他快乐地在那里大声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怪,兰骑兵似乎不屑地把头仰起来。成天用手轻抚了一下兰骑兵的长鬃,鬃毛刺着他的手,那些毛发可真长,它们都拖到了地上,王青衣曾建议他把那些长鬃给剪掉,把它们给编织成好看的辨子。成天没有答应,他觉得兰骑兵最让人神往的就是它的这身长鬃了,它在飞奔起来时,长鬃几乎就象一个美丽的披风,在风中一缕缕地飘荡。成天曾无数次地被兰骑兵飞跑时那身上披散的长鬃给吸引,他甚至都怀疑自己当初被吸引是不是就是因为这身长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