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4/13页)

二十四、我就是传奇

湖面上飘荡着碧兰的宁静。羊群与牧人都消失在了这场战斗的后面。没有人的呼吸,甚至连马匹的声音也都藏了起来,压伏在最低部位。成天远远地伏在那片小草坡上看着湖面。野马与红马这对伴侣在无言地戏嬉。它们走入了很深的湖水中,那匹红色的母马依在野马的身上,不住地把自己的身子在野马的身上噌着,全身的红色都显出了明亮的光泽。那种快乐的画面强烈地刺激着每个观看这一幕的骑兵,之后是那些马。军马们的眼睛都越过草丛,看着自己同类的爱情,有匹马不安地刨着前蹄。它的神经好象已被刺疼,那种快乐几乎风一样地传染过来。

那种不安成天早就体验到了,他刚刚从自己预设的口袋阵的四周看了一遍,连队一百多号人都按层次埋伏好了。那个口袋阵他几乎布了有十几里长,有一百多条套马杆子在那里等着它,而他则站在最后。前面的那些套马杆不过是消耗野马的体力的一种办法,现在让他发愁的是那匹红马,那匹马明显是被这种爱情给笼罩,现在它是野马的最好的拖累,如果把那匹红马给套住,那匹野马可能会自动回来寻找它。儿马对于爱情都比较执着,他在十六岁时把那匹马给套住时,那匹儿马竟半夜把缰绳挣脱,跑回到马群中与自己的爱侣相会。当然利用这匹马的爱情可能是件不太光彩的事,只是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从马上取下那盘绳索,往地上一扔。他看了一眼马格,说:“你带几个技术好的战士,埋伏在东面,等野马冲过来后,就把那匹红马给拦住,最好把它也给套住。”

马格看了那匹红马一眼,担心地说:“要是那匹野马不回来救它哪?”

成天把那盘绳索拿好,不在意地说:“那匹野马是个情种,不过,但愿它不是一匹溥情的马。”

马格把那支折成一半的套马杆子拿好,带了几名战士走了。成天看了一眼正在嬉戏的野马,心里说声,得罪了。他向着远处山坡上的王青衣打了声唿哨,那声哨子太响,正在湖里嬉戏的野马吃惊地站住了。王青衣的身边站着兰静,兰静用一架高倍望远镜在那儿观察着,她仅仅是觉得这样好玩而已。王青衣听到那声哨子,把手中的旗子向东一挥,有几名战士立即放起鞭炮来,突如其来的鞭炮声,使野马一惊,它转身就向湖的东面跑,那里又出现了几名战士,在那里大声地呼喊着。野马惊慌地折回身来,向着他们布成的那个口袋阵冲了过来。它身上的水珠儿在飞奔中如同玉盘似地乱溅。它浑身精湿,毛发粘在身上,全身散布着雾般的热气。它的长鬃上沾染着腥腥的湖水,向下拖着。水使它的奔跑显得有些吃力。更吃力的是那匹红马,它好象还没有从刚才的欢乐中回过神来,它的神色中一片惊慌,跑起来一跌一滑的,差点就滑倒在地上。

守在口袋阵前的几个牧人,哗地伸出了套马杆。那些老牧人是自愿要求来套马的。套马被当成草原上成年人的游戏,有点血性的男人都喜欢去马场套马。套中马不但可以使你赢得名声,甚至还可以赢得爱情。最前面的那个叫那日森的小伙子狼一样地把杆子横在面前,弯腰等着野马过来。野马惊觉地看着面前的竿子手,它拚尽全力地高高长嘶了一声。那声音在骑兵们的内心来回地冲撞着,成天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被撞疼了。他伸直腰,看到那个竿子手那日森,正一声大吼,向那匹野马把竿子抛了过去。野马疯狂地低下头,象是撞击着什么似地冲了过来。套马杆的杆绳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圈,正好在野马冲过来的一瞬间,挂在在了野马的下巴上,那日森富有经验地一抖绳圈,绳索一松,刚好从野马的头上抖过,长长的绳索一下子挂在了它的脖子上。野马好象根本就没有看到那个那日森似的,它的头低伏着,仍然快速地奔驰着,那不过是一瞬间的事。那根长长的套马杆在那日森手中,还没有抓牢,就被拖着向前飞了起来,那日森被巨大的惯性给拉了一个跟头,接着就被拉着在草地上飞滑起来。转眼间,那根套马杆已经被野马给拖走了。野马昂首嘶鸣,它的宽胸上挂上了一根夺来的套马杆。骑兵们都被这匹马的烈性给惊呆了,那匹红马已经跟着野马跑过了好几十米,越过了好几个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