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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站不更名,坐不改姓,陈十三。”

“十三爷里面请!”田金标道,“田某备薄酒一杯,已经恭候十三爷多时了。”

陈十三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大踏步进入屋里,当他看到卢次伦时,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仍然愣住了。卢次伦没想到会在此地见到陈十三,但瞬间便明白了因果。

“十三爷,卢老爷,既然人都齐了,咱们接着喝。”田金标端起大碗一饮而尽,见他二人未动,一屁股坐下,翻着白眼吆喝道,“田某备了好酒好菜招待二位贵客,二位不是真打算不赏脸吧?”

“少啰唆,今儿爷爷落到你手里,放了老爷,要杀要剐随你的便。”陈十三突然愤然骂道。

田金标不屑地冷笑道:“十三爷的火气挺大的,不过我喜欢,要换到往日,说不定咱们还能做兄弟,但是今儿时机不同,你这样跟我说话,惹火了我,后果可是相当地严重。”陈十三的目光落到田金标别在腰间的枪上。

田金标贼眉鼠眼地打量着面前二人,却又坦荡地说:“我知道二位在想什么,实话跟你们说吧,田某今日请二位上山,是有一事相求。”

卢次伦和陈十三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陈十三仍旧反问道:“既然是有事相求,应该不是这么个求法吧?”

“好酒好肉款待二位,难道田某安排得还不够周到?”田金标皮笑肉不笑,面部的肌肉颤动了一下。

卢次伦这一生不知见过多少大风大浪,观察了田金标半天,此时终于说道:“卢某不才,实在难以猜出大当家的心思,不妨直说,卢某若能帮上忙,绝不推脱。”

“好,就冲卢老爷这话,田某就不兜圈子了。”田金标拊掌大笑,其实他就在等卢次伦主动开口,此刻拍了拍鞋上的尘土,满腹傲气地笑道,“卢老爷身为南北镇的首富,跟镇长大人交往甚密,和镇上的权贵也熟得很,想必跟那民团马团长的关系当然也不在话下吧。”卢次伦有点惊诧,不解地看着他,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卢老爷不必惊慌,这事对别人来说恐怕是大事,但对您来说简直就是小事一桩。”田金标反过来安慰道,“我有个兄弟,不久前被镇上的民团给抓了,现如今还关在大牢里。如果是别人,救不救也就算了,但那兄弟于我有救命之恩,倘若不救,田某心里又说不过去,今后也无法服众……”

一直默默无言的张六佬刚刚酒醒过来,此时像个看戏的人,静观着场上唱戏的三人,揣摩着他们的心思,同时也在默想可能的变故,以便及时做出反应。

卢次伦算是明白了他的心思,这是要让他帮忙从民团手里救个人出来。虽然这对他而言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但他心里有个疑团没有解开,于是问:“既然小女在大当家手里,为何不以此为要挟,反而要挟卢某亲自上山?”

田金标大笑道:“问得好。田某做事一向重承诺,讲义气,之前答应要放大小姐回去,既然银子带来了,我当然要放人,要不然以后谁还相信田某的为人。这是其一。再者,大小姐身染风寒,虽田某已让其服药,但只能暂时缓解病情,要彻底治疗还得回镇上请大夫,田某也不想把事情做绝,更不想得罪了您老。”

张六佬没想到田金标还有如此坦荡的一面,做事还像个男人,这跟黑虎完全是天壤之别,不禁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陈十三却问:“你恐怕不是真的这么打算的吧?”

“那十三爷倒是说说看。”田金标道。

陈十三冷笑道:“你放了大小姐,想让老爷帮你从民团救人,只不过是考虑到大小姐分量不够。”

“那我也完全可以不放大小姐回去,如果手里有两个人质,是不是分量更重?”田金标一句话就驳倒了陈十三,陈十三一时无话可说。

卢次伦摆了摆手,略感欣慰地说:“大当家能为小女身体着想,这让卢某感动。承蒙大当家看得起,卢某跟镇长也有几分交情,有我出面,镇长大人应该会给几分薄面。”

“田某要的就是这句话。”田金标豪爽地说,“田某在此表态,假若卢老爷真能帮忙救出我兄弟,今后咱们大路朝天,互不相欠,而且田某也发誓绝不会再骚扰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