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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金标又惊又喜,虽然不确定黑虎是否真的已死,但顿时精神大振,振臂高呼道:“老天有眼啊,兄弟们,黑虎死了,给我把山寨抢回来。”

戚小宝这一枪正中黑虎眉心,看到黑虎轰然倒地,献血喷射而出时,他的眼泪也哗哗地流了下来。他在心里默默地说:“爹,您安息吧,孩儿终于杀了匪人,给您报了大仇。”回想起寻仇的这段日子,整个人始终被一种巨大的仇恨压抑着,一个人在丛林里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他又长叹了一声。

崔二奎和众土匪得知黑虎已死,加上几十号人马已所剩无几,当即无心恋战,纷纷作鸟兽散。

这下轮到田金标反客为主,他一顿穷追猛打,崔二奎和残余土匪慌不择路,抱头鼠窜,一路上又丢下数具尸首。崔二奎大幸,捡了条性命,带着几个残兵逃之夭夭。

田金标满脸狞笑地站在黑虎面前,看着那张已经永远也不会再睁开眼睛的脸,心里无比得意,仰天大笑道:“黑虎啊黑虎,爷爷早就说过,总有一天会杀回来取你狗命,你做梦都没想到会被乱枪打死吧,实乃是苍天有眼。”

“大哥,崔二奎那小子跑了。”手下回来汇报。田金标冷笑道:“随他去吧,黑虎一死,一只小蚂蚱还能翻什么大浪?”

刚才那一幕都被躲在暗处的张六佬和卢玉莲看见。二人屏住呼吸,不敢吱声,卢玉莲却不小心踩在石头上滑倒,险些滚下身后的小坎。张六佬忙抓住她的手,可刚把她拉回来,他俩已被田金标的人给围了起来。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张六佬倒吸了一口凉气,卢玉莲也被吓得花容失色。

“什么人?”有人怒喝道。张六佬举着双手讪笑道:“别、别,大哥,咱们是好人,恰好路过、路过的。”

田金标晃悠着枪,阴沉着脸,在二人脸上扫来扫去,好像要把他俩给吃了似的。卢玉莲被盯得极不自在,浑身上下不舒服,内心更是忐忑不安。

“大、大当家,我们可什么都没看到,也从没到过这儿……”张六佬企图说服田金标放了他们,田金标却冷笑道:“这深山老林的,除了打家劫舍的胡子,就是到处乱窜的野兽,哪有好人?今儿可真是个好日子,老天不仅除掉了黑虎这个大敌,还主动把两个肉票送上门来,一个还是如花似玉的姑娘,实在是双喜临门。”

“不、不,我们真是路过的,刚听见这边打枪才过来想看个清楚,没想……”张六佬还妄想蒙混过关,田金标却突然怒喝道:“把这两个人给我关起来,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儿再来料理他们。”

张六佬还想说点什么,但面对无数的枪口和凶神恶煞的土匪,只好把想说的话全都咽进了肚里。戚小宝亲眼看见了这一切,又气又恨,一时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干着急,寻思着如何救人。

卢次伦一直没等到女儿的消息,一时肝火上升,血压也高了,要不是极力支撑着,恐怕早就倒下了。

“老爷,德罗神父求见。”下人进来通传。卢次伦微微一愣,这才强打起精神,出门迎客。

德罗神父是英国人,在中国待了很多年,说得一口极好的汉话,同时也是卢次伦与英国茶商贸易的牵线人,如果没有他,宜红茶叶也不会漂洋过海传到英伦,甚至成为英国女王的最爱,所以卢次伦对此人极为尊重,也甚为感激。

德罗此次专程从恩施过来,主要是为了向他通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两人之间很是熟识,所以他一见卢次伦满面倦容,便带着玩笑的口吻问:“卢老板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是不欢迎我的突然造访吗?”

“不、不,哪敢不欢迎您的到来,只是府上突然发生了一些事,实在是让我心力交瘁啊!”卢次伦不忍提起女儿落入山匪手中的伤心事。德罗神父了解面前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一般的事绝不会令他如此沮丧,所以感觉出事态严重,于是问:“我能帮您什么吗?”

卢次伦感激地摇了摇头。此时下人刚好献上茶来,德罗老远便闻着香味,忍不住赞叹道:“茶是同样的好茶,只可惜非要在您这儿喝到的才最正宗。”

“为了欢迎您大驾光临,卢某特意准备了节目。”卢次伦又拍了拍手,紧接着出来几个姑娘。接着便看到了一场精彩的茶艺表演:一女孩拎着一只长长的茶壶,像跳舞似的,娴熟、优雅地做着各种优美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