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第14/15页)
酒井脸上表情僵住了,将官刀失落地上,他尚不知自己已经被刀所伤,只觉脖颈有热乎乎液体流下,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带有恐吓的动作,却遭致儿子认真地回击,颈动脉被儿子的战刀划开……
次郎紧握战刀,等待父亲的进攻,好一会儿,当父亲瘫倒在地上,他还没完全意识到,父亲已败在他的手下。
酒井身子抽搐着,嘴张了几张,是在想说什么,还是想喊什么呢?
郑心清反应过来,她冲过去,一下子把酒井抱在怀里,凑近酒井的耳边,轻声地说了几句话,酒井听清了,也听明白了,但已晚矣,眼睛瞪睁着,极其惊恐,慢慢又转为惊恐,最后眸子不动了,生命走到了尽头。
次郎还处于呆然状态,似乎不知道他已把父亲的魂灵,送回东瀛。
郑心清放下酒井,站起来,脸上现出诡异不是诡异,幸福不是幸福的复杂微笑,她刚才对酒井说出只有她和酒井能听到的话:
“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根本没有怀上你和次郎的孩子,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调拨你们父子,相互间来个野兽般的厮杀,目的只有一个,为我阿玛和我哥哥报仇,嘻嘻,我的愿望达到了……亲爱的酒井先生,你去死吧!”
次郎看着血泊中的父亲,失神地喃喃自语:“我……我这是怎么了,我……我干了些什么……”
郑心清平静地:“你杀死了你的父亲,他该死,你不杀他,我早晚也得取他的性命……”
次郎身子一震,似乎没听懂郑心清的话:“你……你说什么……”
郑心清又是一笑,她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就为了这一天,目的已经达到,无需再隐匿下去,她如同讲述一段故事,娓娓地向次郎道来。原来,郑心清和哥哥一样儿,在知道阿玛是被酒井投毒害死以后,也和哥哥一样儿,发誓为阿玛报仇,所做的举动,也和哥哥如出一辙,冷淡家人,具体说就是嫂子和孩子,在嫂子和孩子回娘家后,她控制自己的思念,再也不与嫂子和孩子来往。哥哥牺牲后,想到两个最亲的亲人,都死在日本人手里,她夜里常啼哭不止,并在院子深处一个屋子,供奉起阿玛和哥哥灵位,每天偷偷地来上香,每次上香,她都向阿玛和哥哥发誓,一定为他们报仇。她把仇恨深埋的心里,表面还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利用与酒井家深厚的关系,开始实施她的报仇计划。其实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酒井,但如果单是酒井,这对她来说并不难,她完全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使用投毒的方法,毒死酒井,可是那样儿,总觉得不解恨,想到自己家破人亡的惨境,她也想让酒井家家破人亡,思来想去,最好让酒井父子之间残杀,这么做虽然有些残忍,却不失为公平。郑心清打定主个主意,便坚定不移向这个目标努力。想到自己是个姑娘,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充分利用自身条件,她早看出酒井对她垂涎三尺,她也知道次郎爱上自己,当然,她的心底处,也爱上次郎,可是爱情与父兄之仇来比,不再重要了。两者选择择其一,她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报仇。接下来她献身于次郎,在次郎走后,又顺势让酒井占有她的身子,待机会成熟,她编出怀孕谎言,做出怀孕的假象,还有,她以照顾伤后次郎为借口,故意疏远酒井,就是激怒酒井,果不其然,一切都依计而行,最后她看到了所盼望的一幕……
次郎听到这儿,如梦初醒,不过,他还是有些不相信,不无痴情地问:
“你这么做,你就没想到,你毁了我,也毁了咱们的爱情吗?”
郑心清异常冷静地:“事到如今,还有什么爱情可谈,是的,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不否认我喜欢你,可是你的父亲害死我的阿玛,你们日本人杀死了我的哥哥,我心底埋下仇恨的种子,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之间还能有爱情吗?”
次郎恨恨地:“所以,你就利用我杀死了我的父亲,你……你太狠毒了。”
郑心清笑得坦然,笑得可爱:“谢谢你的赞扬,其实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你现在又身在满洲,你应该了解我们满族人,也就是女真人,我们女真人的姑娘,有着孔雀般的美丽,狐狸般的狡猾,豺狼般的凶狠,这些在我身上都体现出来,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