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5/10页)

马明满:“姐夫说得对,咱们喝咱们的,谁敢说个不是,我给他几个大耳刮子。”

马明金思忖着说:“应该把李子安也请来……”

徐兰香冲口说:“请他干啥?话又说回来了,真请,他好意思来呀?”

马明满又插话:“那小子,顶不是东西了。”

马明金:“不能这么说,过去的事儿,也怨不得他,以后同在一个团共事,心胸狭窄,不是男人所为。”

洪大新:“团长说得对,过几天,我坐东,把李营长请来,上了战场,大家都是弟兄。”

马明玉打着圆场:“哥,菜都上来,咱们开席吧,来,都把酒端起来,我的意思是,让兰香提祝酒词……”

郑永清附和着:“对,对,这头杯酒必须由徐小姐提议……”

徐兰香怔然,脸红红地,瞥看马明金一眼,忙收回目光:

“我……我从没提过酒,我……我也不会说啥呀!”

马明满:“不会说,那就喝,你先干一杯,给我们看看……”

马明玉笑着说弟弟:“你别跟着起哄。”

在场的人,都看着徐兰香,等待着。

马明玉紧挨徐兰香,小声地笑说:“不会提酒,还不会说说心里话吗?”

马明金早就猜出了这酒席是徐兰香安排的,逗趣地笑说:“这酒钱是你出的,你不说话,我们也不敢喝呀!”

徐兰香脸更红了,已被逼上梁山,不说怕是不行了,她清下嗓子,开口了:

“今日小酌,只有一个内容,那就是庆贺马团长……”

马明玉笑说:“咋不叫明金哥了。”

徐兰香本是个开朗的姑娘,话已出口,镇定下来,笑说:“你要这么说,那我还叫明金哥了……我提酒,并不是说为了祝贺明金哥当上团长,而是祝贺他重归军旅,因为我知道,明金哥是个天生的军人,他要是离开军中,一辈子都不会开心的……”

马明金不笑了,不是不悦,而是内心深处,被徐兰香这平淡的话语所打动。他没想到,在他眼里,还是个小姑娘的徐兰香,竟能如此洞察一个男人的内心,说实的,这种体会,在妻子去世,他以为再也不会出现了,不想现在却……

徐兰香的话语还没等落下,在座的人,都齐声叫好,并站起来,数个酒杯碰到一下,而后众人一饮而尽。

真是有人欢乐,有人愁啊!

熙洽对马明金意外提升,其心中的气恼,自不用说了,但军中主官说出的话,就是命令,无可厚非,也令他无奈,再有不满,也不好,也不敢在张作相面前表露出来。他暗地里,把李子安找来,吩咐李子安,以后要死死地盯看马明金,他知道张作相自到吉林省做主席,大半的时间都在奉天,过阵子,张作相还得走,到那时,还是由他代理军权,他不信,马明金不再出差错?他甚至后悔,在“松川事件”上,当时若毙了马明金,大不了张作相怪怨一番,也不至于让马明金重新在他面前,走来晃去的,还扛的是上校牌子。

李子安没有一丝的嫉妒,反而觉得马明金又成为他顶头上司,顺理成章,因为他始终对当初的行为,感到内疚,现在拨乱反正,他心里还好受些。另外,平心而论,他佩服马明金的气度和人品,甘居马明金的手下。所以,听到熙洽命他严密监视马明金,他还有些疑惑不解,并为马明金辩解几句,不想招来老长官的痛骂。

熙洽:“政治讲人脉,军中讲派系,你是咋当上营长,你不明白吗?”

李子安:“回禀参谋长,我能有今天,都是您一手提拔的,卑职无德无能,但我知道知恩图报,我对天发誓,这辈子我跟定您了,我这条命也是您的了。”

熙洽身上流着大清的血,骨子里烙着皇家的印迹,当然喜欢忠心不二,奴役性较强的人。他说以后若抓住马明金的把柄,把他免职,团长有可能就是李子安。

李子安说这点他没想过,但效忠老长官,他是坚定不渝。

熙洽心里鄙夷这个李子安,暗骂:奴才就是奴才。他不想表露出来,在军中培植自己的体系,这也是他既定方针。拉拢亲信,也需讲究个手段的,他缓下脸,故作亲近地问:

“你与兰香处得咋样儿子?啥时候能喝你们的喜酒啊?”

李子安听了这话,心里隐隐作痛,禁不住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