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3/14页)
军纪大不如前,虽然兵强马壮,肥壮得流油,却不如打鬼子时那般严格,不知是人懈怠了,还是被美国人的烟酒弄废了。鬼子投降后,一多半的国军东进接受鬼子移交城防,有规矩的,也有无恶不作的,老孙在的营将几十个日本人扔在粪坑里淹死,女人扒光了也扔进去。那个老孙不哼不哈进了人家里,叫一个出来就弄死一个,连婴儿都不放过。上面兴师问罪,他还一脸委屈,对日本人不该这样么?这有什么错么?许他们日我家女人,杀我家父母,就不许我还回去?
老旦也差点日了一个,那光屁股的日本女人都拉到他眼前了,老旦都把硬邦邦的鸡巴掏出来了,可这女人却夹着腿说起中国话,流着泪声声求饶,求他饶过屋里的两个孩子。老旦良心膨胀,那玩意便萎缩了,他咬牙收起那吓人的东西,却不甘心,便在日本女人屁股上抽了一巴掌。穿上裤子的老旦让二子护住了她全家,谁也不许再动。她的日本男人已经被弟兄们踩烂了脑袋,她们都是可怜人。二子撅着东西说俺还没弄,老旦说下次换个人再弄,反正这个不行,可从那次以后二子便没了这机会,一直到今天。
可百姓们不这么想,老旦带人前脚刚走,红了眼的流氓们一哄而上,那日本女人估计不被打死也被日死了。武汉人太恨鬼子,他们毫不吝啬残忍的报复,斧头剁,菜刀砍,绳子勒,汽油烧,那是鬼子的噩梦呢。要不是宪兵部队清城戒严,将日本人围在笼子里保护起来,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老旦还听说不少中国女人因为和日本人混在一起,也被杀了不少日了不少。山东兵郑钧杀了两个日本百姓,日了个鬼子婆娘,这婆娘竟也刚烈,一头扎河里淹死了。老旦咬牙将他交给了旅部,当典型被处枪决。郑钧挨枪时眼都不眨,只对行刑队的弟兄说:“俺早就死了很多年了……”
团里还枪毙了几个兵,都是毫不可惜的新兵二百五,还没学会打仗,却先学会了奸淫。各营各连天天开会训导,听着蒋委员长的指示,算是刹住了这股邪气。但疯狂的百姓管不住,他们并不把“以德报怨”的话当回事。投降的鬼子兵营里动不动就被烧起一把火,或是扔进一颗手榴弹,惹得鬼子把竹棍削尖了剖腹自杀。战士们也合着伙胡作非为,吃酒饭不结账,玩女人不给钱,掌柜的敢说话就一个耳光扇将过去。二子这兔崽子干了不少这等坏事,但他从不沾女人,到今天还是个雏儿呢,多少次机会都阴差阳错,有的插不进,好容易能插进宪兵就来了,弄得都有了心病,鸡巴都不会硬了。
“俺早晚要搞个日本娘们,先奸后杀!”二子这话说了无数遍,可当弟兄们让他干的时候,他要么说女人太胖,要么说女人太瘦,胖瘦都合适他又说味道不好,情绪不对,躺在下面这女人的眼神活像老旦家里的毛驴。老旦知道他心里有病,也不勉强。二子也是战斗英雄了,等回了板子村,有的是女人稀罕他,横竖治了他这病。
“多大了?”老旦问一个小兵。这孩子的脸白得和姑娘似的,风再大一点就吹破了。这样的新兵见过不少,大多活不过几个月。老旦早就不再心疼这些娇嫩的炮灰,他无法形容这感觉,直到一个有文化的参谋告诉他,这叫麻木。
“十六了……”小兵是南方口音。
“啥时候来的?”老旦歪下头。
“七十五天了。”小兵不敢抬头。
“咋记得这清楚哩?”老旦笑了。
“自打来了,天天记着。”新兵怯怯地看了他一眼。
“家是哪儿的?”夏千叉着腰问。
“淮阴的!”
“淮阴在哪旮旯哩?多大地界儿?”二子问。
“我家在苏北,韩信你晓得不?淮阴侯。”小兵抬起稚气的脸,眼睛像绵羊似的。
“淮阴猴?公猴还是母猴?”二子认真道。
“啥公猴母猴,咋这个也不知道!没听过戏——萧何月下追韩信?那是个大将军!”夏千一把推开了二子。
“你家里还有啥人?兄弟姊妹几个?”老旦问起惯常的问题,小兵怎么回答根本不重要,问这些是让他们放松下来。
“哦,报告长官,家里还有娘和一个弟弟,我家五个弟兄,四个都在咱队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