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跟我来!”(第7/9页)

E连以相当于一个班的兵力——12个人(后来得到了斯皮尔斯等人的支援)消灭了一个扼守2号堤道、控制了犹他海滩的德国炮兵连。那个炮连有一条电话直接通向2号堤道出口处一个碉堡里的观察哨,他一直在报告登陆的第4步兵师的位置。很难对E连取得的这一战绩做出精确的估计,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它避免了许多人员的伤亡,同时使坦克得以从海滩顺利向内陆运动——也许首先还是使这种运动成为可能。如果说E连拯救了D日的犹他海滩,那是言过其实,但是说它对登陆作战的成功做出了重大贡献,却是恰如其分。

温特斯他们的伤亡是4死2伤。可是他和他手下的人却击毙敌人15个,打伤了许多,此外还抓获12个俘虏。简单地说,他们消灭了德军一个50人的排。这是守护这些大炮的德国精锐伞兵部队的一个排。他们还把炮手打得东逃西散。利普顿于1985年写过一篇分析文章。他在文章中说:“这次攻击,是指挥得当的小攻击部队,压制并调动在预筑阵地上数量较多的守军的经典战例。E连以高昂的战斗意志、迅速大胆的正面攻击、不同方向的侧翼火力,挫伤了德军的士气,使敌人误以为受到了大部队的攻击。”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因素,包括该连所受的良好训练。这一次对他们是战火的洗礼。这一次他们冒了极大的危险,以后他们就不会这样去冒险了。利普顿说,如果他当时是个老兵,他是绝对不会爬到那棵树上,那样暴露自己。“可是那一天我们浑身充满了激情。”

瓜奈若说:“你是意识不到的,那是你的第一次。我以后绝对绝对不会再干那天上午所干的事了。”康普顿说,如果他是个有经验的老兵,他是不会穿出那道藩篱的。利普顿说:“我当时就觉得自己肯定不会死,觉得如果有子弹朝我飞过来,是会发生偏转的,要么就是我能避开。”

保罗·富塞尔在《战争时期》中写道:第一次参战的军人心里总是以为,“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我很机灵/敏捷/受过良好训练/模样很帅/很讨人喜欢/行为非常严谨,等等。”可是这种感觉很快就变成了“这有可能发生在我身上。我最好还是小心些。只要我在利用掩蔽物/挖工事/暴露身体射击时更谨慎些/只要我随时多加小心,我是能避开危险的。”

温特斯在分析这次战斗的时候说,这一时刻(他称之为“巅峰时刻”)要归功于陆军对他们进行的良好训练。他当时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正确的:对阵地的观察、掩护火力的部署、作战任务的布置(把最艰巨的任务交给最优秀的人去完成·把康普顿、瓜奈若和马拉其放在一组,把利普顿和兰尼放在一组)以及在最佳时刻亲自率领发动攻击。

温特斯认为,如果由索贝尔来指挥,他一定会亲自率领这13个人从正面发动攻击,他自己牺牲不说,还要搭上大多数人的性命。谁能说他那么做是错误的呢?可是,如果不是索贝尔,谁又能知道E连的人有如此良好的纪律、耐力(他们从半夜1点30分出发,经过一个无眠或几近无眠的夜晚,又经受了张伞时的剧烈震动以及摔落在地面时的冲击与伤害)以及进行这场短兵相接较量时使用武器的技能呢?

辛克为温特斯报请国会荣誉勋章。在诺曼底战役中,每个师只有一个人能得到这么高的荣誉。在101空降师,这项荣誉被授给了率领部队进行白刃搏斗的罗伯特·科尔中校。温特斯被授予战时优异服务勋章。康普顿、瓜奈若、洛兰与托伊荣获银星勋章;利普顿、马拉其、兰尼、利布高特、亨德里克斯、普莱莎、佩蒂以及温荣获铜星勋章。

过了一个来月,温特斯被叫到团部。辛克、斯特雷耶和参谋们都坐在帐篷里。坐在首席的,是陆军的战史专家S·L·A·马歇尔。温特斯回忆说,桌子四周的气氛是“带电的”,“那些西点毕业的人就是‘豁出性命’也想有我当时的机会;坐在与马歇尔对面的椅子上。”

“好吧,中尉,”马歇尔开门见山地说,“把你D日那天的作战表现跟我说说。是你端掉了那个105加农炮连,对吧?”

“是的,长官。”

“说说看,你是怎么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