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平城之行(第2/4页)

燕飞回到迷茫的雪夜裹,寒风刮起,战船继续北上的航程。

拓跋珪、楚无暇和二千战士,经多日兼程赶路,终于无惊无险地抵达盛乐,完成秘密调军的重要行动。

负责把守和重建盛乐的两名大将长孙嵩和叔孙普洛,闻风出迎于离盛乐三十里处,三人并骑驰返盛乐,顺道在马背上商议大事,楚无暇和众战士跟在后方。沿途高处均有拓跋族战士站岗放哨,以保路途安全,益显拓跋族正如日中天的气势。

拓跋珪道:“赫连勃勃方面可有异动?”

直至此刻,长孙嵩和叔孙普洛仍未晓得拓跋珪因何事急赶回来,且要到离盛乐半天马程时,方遣快骑知会他们,一副神秘兮兮的姿态。

长孙嵩愕然道:“我们一直没有放松对赫连勃勃的监视,并派有探子长驻统万,但到今天仍没有收到任何特别的消息。”

拓跋珪问道:“最后的情报是多久以前的事呢?”

叔孙普洛答道:“已是十天前的事,只是例行的报告,每月两次,我们在统万的人把情报埋在统万城外的指定地点,再由我们派人去收取,遇有特别情况,我们的人会亲身赶回来报告。”

长孙嵩忍不住道:“赫连勃勃现在与姚苌势成水火,自顾不暇,还敢插手理我们的事吗?换了我是他,乐得隔山观虎斗。”

拓跋珪心忖如何向他们解释呢?沉声道:“我们在统万的人大有可能已遇害。如果我所料无误,赫连勃勃将于我们去取下一个情报前突袭盛乐。”

长孙嵩和叔孙普洛同时现出怀疑的神色。

拓跋珪微笑道:“此事在五天内自见分晓,我的猜测肯定准确无误,今回我只须狠狠教训小勃儿一顿,教他再不敢对我们妄动干戈。”

叔孙普洛大讶道:“如赫连勃勃果真来犯,他们是劳师远征,饱受风雪之苦,我方是以逸待劳,准备充足,大可令他全军覆没,趁机去此祸患,为何却要错过此天赐良机?”

拓跋珪从容道:“我是为大局着想。我早看穿小勃儿这个人,凶残暴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留下他足可牵制关中雄,更重要是令姚苌没法放手荡平其它对手,待我们收拾慕容垂后,便可进军阙中。所以关中是愈乱愈好,留下小勃儿对我们实是有利无害。”

接着道:“盛乐情况如何?”

长孙嵩苦笑道:“连场大雪的影响下,重建的工作停顿下来,看来要到明年春暖之时,我们方能大兴土木。”

拓跋珪早料到有此情况,丝毫不以为意,道:“扩军方面可有发展?”

长孙嵩立即兴奋起来,欣然道:“参合陂一战,令我族威名大振,各部争相归附,加上我们银根充足,兵力由三干迅速增长至一万五千余人,只要加以训练,定可与慕容垂一争短长。”

拓跋珪双目异采闪动,笑道:“我有点迫不及待哩!”

马鞭抽打马股,催马加速,众将兵慌忙跟随,骑队像长风掠过雪原,朝盛乐的方向刮去。

燕飞于两个时辰前离开崔家堡,夕阳刚消没在地平下,较明亮的星星开始在转暗的天空襄若隐若现。

今晚该是个星光灿烂的晴夜。

他很享受这种只有单独一个人纵情奔驰时才有的感觉,因为他会生出更接近纪千千的感觉,彷佛像听到她的心跳声?

但他亦晓得比之以往任何一次,今次他很不专心,影响他的是万俟明瑶。

他仍爱她吗?

答案是肯定的,他仍在乎她,不想她受到伤害,不论她如何恨他。他仍是会对她好。但他和她永远也不能回到以前的那种关系,因为燕飞已非当日的燕飞。

向雨田说得对,他已从拓跋汉蜕变为燕飞,对很多事的看法也已经改变了。当夜他离开万俟明瑶,是他自母亲过世后最痛苦难忘的一夜,也是在那一晚,他下定了决心,要和万俟明瑶来个一刀两断,因为她伤得他太深太重了,至乎无法忍受下去。

万俟明瑶对他来说是个感情的囚笼,而他则等若被关在笼中的困兽。无可否认,万俟明瑶的确魅力十足,能迷倒任何男人。她比任何人更懂得玩这个叫爱情的游戏,懂得如何令人快乐,也懂得如何折磨人。

当时他并不明白她,不明白她为何要把乐事变成恨事,亲手将来到手上的幸福糟蹋,直至他发觉她和向雨田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