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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经“林木”之手搞到的文件有七八份了,均为机密文件,有一次搞到了徐州和郑州两个司令部所属整编师的部署,属于“绝密”文件,另外还有顾祝同签发的《剿匪手册》等。由于送出去的情报准确及时,而且特别重要,两人曾受到中央军委的嘉奖。令孔汉文记忆深刻的是,当时的嘉奖信十分特别,为了保密,就使用了已经贬值的国统区的关金券,用米汁在上面写了一行字作为嘉奖信。孔汉文还记得,后来组织上又通过特别形式向“林木”颁发了五美元的奖励金。
尚未搞清“林木”到底是谁,现在又突然冒出来一个“无名氏”,这更让孔汉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孔汉文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时刻不停地揣摩着这两个神秘人物,夜已经很深了,却毫无睡意。
快天亮的时候,周公终于把孔汉文带入梦乡。在梦里,孔汉文终于见到了他们——两个人都穿着军装,在孔汉文四周时隐时现,忽前忽后,但无论怎样穿梭,就是不让外人看清他们的面孔,就连是男是女也影影绰绰,分辨不清……
7日傍晚,徐州“剿总”司令部突然发生了一件令所有人惶惶不安的事情。
准备下班回家的二十多个军官突然被陈楚文和手下一帮人“请”进了保密局徐州站,其中包括司令部档案室主任、军务处长、军需处长、钱秘书和孔汉文。刘峙听说之后,火冒三丈,抓起电话就打给了陈楚文。陈楚文心平气和地回答:“刘总司令您放心,我不是抓你们的人,而是向他们问询一下情况,排查清这两天我们发现的几个疑点之后,就立即把人送回去,我以自己的项上人头向您保证不会让他们少一根汗毛,询问完即刻请他们回归本职工作。”
在徐州站,陈楚文对“请”进来的二十几个人,说话就没有像对刘峙那般客气了。
“今天把大家找来,是奉委员长之命调查,而且都是有证据的,请你们好好掂量掂量。我陈楚文和人谈话,喜欢竹筒倒豆子,直来直去,若是谁藏着掖着,别怪我不客气。”
二十几个人清楚,落到陈楚文手里,算是摊上麻烦事了。
过堂开始了,每个人都由陈楚文亲自审问。
第一个被审的是档案室主任。
“你这两天下班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每天都去一趟基督医院,干什么去了?”陈楚文开口就问。
档案室主任一愣,立即明白自己被跟踪了。
“去那里看病人。”
“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你老婆和两个孩子好好的,没有住院,去那里看谁?”陈楚文穷追不舍。
“我舅老爷是山东曲阜人,得肺气肿多年了,知道我在徐州做事,还大小是个官,就跑来让我帮找有名的大夫瞧病。”
“曲阜?那可是‘共匪’华野的总部所在地,不用说,你这个舅老爷一定姓‘共’吧?”陈楚文突然拉下脸来。
“陈站长,您可不能随便联想,我舅老爷姓魏,叫魏井泉,在曲阜城里开纸张店的,不信您可以马上派人去医院和曲阜打听打听。”
“去医院打听,他明明姓‘共’,却说姓‘魏’,姓氏又没写在脸上,咋个验证法?去曲阜打听?曲阜已经成了‘共匪’粟裕的天下,我派人去那里的纸张店打听,不是给杨云枫送大餐是什么?!王八蛋,我越看你越像杨云枫的同伙!”陈楚文站起来指着档案室主任的鼻子一通大骂。
“陈,陈站长,谁是杨,杨云枫?”档案室主任一下子懵了。
“王八蛋,我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真的不知道姓杨的是谁呀。”档案室主任苦苦哀求。
“双簧戏,精彩,精彩!告诉你,你舅老爷现在就在这个院子里,他和你一样是个好戏子,一问三不知,把我陈楚文当傻子!”
档案室主任知道,祸从天降。
“怪不得我们最近接连失利,原来是你这个管档案的把党国的绝密情报都给泄露出去了!”陈楚文“咣当”一声把“通匪”的帽子扣在了档案室主任头上。
“陈,陈站长,冤枉,天大的冤枉啊!”
“拉到地下室,让他清醒清醒,说不定能说出舅老爷到底姓啥!”徐州站地下室内,有一排刑房,十八般刑具样样俱备,是专门让抓来的人“清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