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土耳其人和匈牙利人的迁徙以及共同的先世(884—900 A.D.)(第2/2页)
《战术学》一书的作者利奥六世曾经记载(900 A.D.)西徐亚人的各旗,[187]其游牧和战斗生活全都大同小异,生存方式类似,也运用相同的毁灭工具。但他特别强调保加利亚人和匈牙利人这两个族群,在各方面要优于他们的蛮族弟兄,纪律和管理有长足的进步,社会的架构和政府的组织还很简陋,两者的运用方式倒是非常接近,同时两个族群的外表看起来也很相像。利奥六世决定还是用相同的描述方式,但是会产生敌友难分的后果。从10世纪当代人士的一些介绍中,可以凸显他的描述。除了军事技能的优势和名气之外,这些蛮族讨厌和藐视人类认为有价值的所有事物。他们自认人数众多而且无拘无束,难免要激起凶狠的天性。匈牙利人使用皮革制作的帐幕,穿着动物毛皮做成的衣服,剃光头发而且黥面,说话很慢但是动作敏捷,根本不遵守条约的规定。他们和所有蛮族一样遭到谴责,他们太无知,以至于不了解诚信的重要;他们太傲慢,以至于否认或掩饰违反最庄严誓约的行为。他们过着简朴的生活而受到赞誉,然而他们之所以戒绝奢侈的行为,在于对这方面根本没有任何概念。他们对于所见到的一切物品,都抱着垂涎和贪婪的态度,高涨的欲望是难以满足的无底洞,唯一愿意从事的工作是暴力和掠夺。
为了定义游牧民族,我已经对遍及那个社会阶层的生计、战事和统治进行了详尽的描述。我还要多说几句,就匈牙利人而言,捕鱼和狩猎同样重要,因为他们很少会去耕种土地,所以一旦到达新的居留地,有时还要从事部分并不熟练的农耕工作。在他们的迁移过程中,也可以说是他们的远征行动中,整个群体伴随着数以千计的牛羊,掀起一大阵高腾入云的灰尘,可以立即供应有益健康的乳类和肉食。大众最关心的事项是供应充足的草料,只要把牲口安置在牧场里,强壮的武士就再也不会感受到危险和劳累。人员和家畜毫无规划地散布在国土上,要不是他们的轻装骑兵能够占领广阔的空间,保持不断的机动来发现和迟滞敌人的接近,他们的营地就会暴露在夜间的奇袭之下。他们从罗马人的战术中获得一些经验,士兵可以使用刀剑、长矛和头盔,战马也装上铁制的胸甲,然而传统和致命的武器还是鞑靼弓,从最幼小的年纪开始,儿童和奴仆就不断练习射术和骑术,一定要精通这两门武艺。他们的手臂很有力,瞄准很稳定,能够在急速的奔驰中转身,很快射出一阵箭雨。
无论是堂堂正正的会战还是在暗中设置的埋伏,无论是不敌败逃还是全力追击,他们同样让人感到畏惧不容轻视。战线最前面的队列表面上看可以保持原来的次序,但等到发起冲锋就成为一股狂潮向前挤压。他们的追击非常莽撞而又草率,放松缰绳猛冲,口里发出可怕的呐喊。但是一旦他们开始逃走,不管是真的害怕还是故意诱敌,都习惯用极快的速度和突然的机动,阻止大胆追赶的敌人并且实施反击。匈牙利人滥用胜利的权力使整个欧洲为之惊骇难忘,何况萨拉森人和丹麦人造成的伤口还在剧痛不已。他们不会向人讨饶,更不会大发慈悲,不管男女都受到指责说是没有恻隐之心。他们嗜食生肉的习性更使得故事广为流传,说他们喜欢喝人血,将人杀死挖出心脏来食用。然而匈牙利人并不缺少公正和仁慈的原则,那是每个人的天性。不管是公众还是个人受到伤害或冤屈,任意报复的特权还是会受到法律和惩处的抑制。就一个开放营地的安全保障来说,偷窃是最容易发生和最危险的犯罪行为。在蛮族之中,很多人都有自动自发的德性,支持他们的法律,改进他们的行为,抱着热爱和同情的心理,履行社会生活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