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法兰克人入侵意大利被纳尔塞斯击败(553—568 A.D.)(第2/3页)

他的部队展开[426],排布成一列很长的正面阵列,骑兵部署在两翼,中间是重装步兵,投石手和弓箭手位于后面一线。日耳曼人前进时使用三角形或楔形的攻坚纵队,他们突穿纳尔塞斯兵力薄弱的中央位置。这时纳尔塞斯带着笑容让对方陷入罗网之中,指挥两翼的骑兵逐渐转向敌军的侧背,然后从后方形成包围。法兰克人和阿勒曼尼人的队伍由步兵组成,每个人有一支长剑和圆盾挂在身侧,攻击时使用的武器是沉重的战斧和带钩的标枪,只能在肉搏战斗和近距离作战中发挥慑人的威力。罗马弓箭手的精英骑着马,身着全副铠甲,毫无漏洞,他们绕着运转迟钝的方阵伺机进袭,运用快速的行动来弥补数量之不足,弯弓对准挤在一起的蛮族发射,这些蛮族没有穿戴胸甲和头盔,只有一件皮毛或亚麻的宽松长袍。他们现在感到踌躇不前而且惶恐不安,最后整个阵列大乱。就在这个决定性的时刻,赫鲁利人感到荣誉还是比报复来得重要,用雷霆万钧之势冲向敌军纵队的先头。他们的首领辛巴尔(Sindbal)和哥特君王阿利金,可以获得最英勇的奖励。无畏的榜样激起胜利部队的效法,他们开始用剑和长矛去消灭敌军。

布塞林和他的大部分军队不是阵亡在战地,就是淹死在武尔图努斯河中,再不然就死在愤怒的农民手里,而且有一种很难置信的说法:只有5个阿勒曼尼人逃得性命,胜利者[427]付出的代价是损失80名罗马人。7000名幸存的哥特人防守坎普沙城堡,一直到次年(555 A.D.)的春天为止。纳尔塞斯的信使每次宣布意大利城市的光复,无知或虚荣的希腊人都会将名字弄错。[428]在卡西利努姆会战之后,纳尔塞斯进入首都,将哥特人、法兰克人和阿勒曼尼人的兵器和财宝展示给大家观赏,他的士兵手里拿着花环,发出赞美征服者的颂歌,罗马最后一次看到类似凯旋式的活动。

在统治60年以后,哥特人的宝座上坐着拉文纳的太守,不论在和平还是战争时期他们都是罗马皇帝的代表。他们的司法裁判权很快受到抑制,只限于很狭小的一个行省。然而纳尔塞斯是第一任太守,被授予的权力也无人可与比拟,管辖的时间长达15年之久(554—568 A.D.),涵盖整个意大利王国。就像贝利萨留一样,他获得的荣誉有资格受到猜忌、诽谤和中伤,但是受宠的宦官仍然享有查士丁尼的信任。或不妨这么说,怯懦的宫廷要是做出忘恩负义的行动,胜利军队的首长有吓阻和制裁的力量。纳尔塞斯能让军队忠心听命,而不是靠着软弱而有害的姑息和放纵。过去已不堪回首,对未来又漠不关心,大家只有纵情于今日的和平与繁荣。意大利的城市回响着花天酒地的喧嚣声,胜利所夺取的财物和奖赏全浪费在声色之娱上,除了没有把盾牌和头盔拿来换取柔美的鲁特琴声和大桶烈酒以外,其他的一切全都花得一干二净(这是阿戈西阿斯的说法)。宦官发表义正词严的演说,有点像罗马监察官的气势,指责这些风纪荡然的恶行,会玷污军队的名声,危及社会的安全。士兵感到羞愧,表示愿意听从他的命令,加强军队的纪律,重新整建工事碉堡,每个重要城市都设置一位公爵[429],负责防务和军事指挥。纳尔塞斯的督导从卡拉布里亚到阿尔卑斯山,遍及所有重大的工作和事务。

哥特民族的剩余人员已经撤离这个国家,或者与当地民众融合在一起。法兰克人对布塞林之死没有采取报复行动,也失去了奋斗的勇气,放弃了他们征服的成果。赫鲁利人首领辛巴尔的叛变被平定,执法如山的太守将他吊死在高耸的绞架上示众。

皇帝在教皇的要求之下颁布《国是诏书》[430],意大利受到长时期暴风雨的侵袭之后,终于可以平静下来。查士丁尼将他的法律体系引入西方的学校和法庭,同意狄奥多西及之后诸帝所核定的法案,但是在托提拉统治下,受到强迫而运作或基于畏惧而批准的行为,全部被判定为无效,遭到废止。对于人民的财产权和安全规范,国家的征税和人民的贫穷,罪犯的赦免和社会的秩序,这些必然的冲突所产生的问题,政府运用宽大而温和的政策来加以调解和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