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贝利萨留进军意大利光复那不勒斯和罗(537 A.D.)(第2/2页)
那不勒斯忠诚的士兵和市民期望获得一位君王的解救,然而他却毫无动静也漠不关心,坐视他们遭到毁灭的命运。狄奥达图斯留在安全的罗马城内,这时他的骑兵部队沿着阿庇安大道前进40英里,在庞普廷沼泽附近扎营,后来这处沼泽用一条19英里长的运河将水排干,成为非常优良的牧场。[257]哥特人的主力分散在达尔马提亚、威尼提亚和高卢,国王受到预言的影响,见到事件的发展仿佛看到了帝国的覆灭,懦弱的心灵感到无所适从。[258]最卑鄙的奴隶控告可怜主子的罪孽或软弱,一群自由而闲散的蛮族,基于利益和权力的考量,对狄奥达图斯的职责进行严格的审查,最后认定他配不上他的种族、他的国家和他的王座。这群人的将领维提吉斯(公元536年8月—540年)在伊利里亚战争中,凭借作战骁勇脱颖而出,现在安坐在盾牌上面,被战友举起来,接受大家同声欢呼加冕为王。群众开始发出喧嚣的吵闹,被迫下台的国王赶快逃走,免得受到正义的制裁。他因为私人的仇恨而被追捕,有一个哥特人因为爱情受到他的羞辱,在弗拉米尼亚大道追上狄奥达图斯,对于他那毫无男子气概的哭叫充耳不闻,趁他匍匐在地时杀死他,就像奉献在祭坛前面的牺牲(历史学家是这么说的)。
人民的选择对统治者而言是最美好也是最纯洁的头衔,然而这就任何时代而言都是一种偏见。维提吉斯急着赶回拉文纳,要从不怎么情愿的阿马拉桑夏女儿手中,攫取一些可掩人耳目的继承权利。全民大会立刻召开,新登基的国君要缓和蛮族急躁的气焰,只能采取有损荣誉的措施,前任国王的过失,如今反而变成了审慎明智而且确有必要的行为。哥特人决定胜利的敌军一旦现身就马上撤退,力求拖延到明年春天再发起攻势。同时,他们召回已经分散的兵力,放弃在遥远地区的所有权,甚至将罗马城的存亡寄望于当地居民的忠诚。莱德里斯是一位年长的武士,率领4000名士兵留在罗马,这支实力微薄的守备部队没能力反抗罗马人的意愿,只能用热情支持他们的行动。罗马居民的内心深处,在刹那间激起宗教和爱国的汹涌狂涛,他们愤怒地宣布,使徒的宝座不再为阿里乌斯教派的胜利或宽容所亵渎,恺撒的墓地不能再遭受北方蛮子的践踏。然而他们并没有再深入地考量,意大利将会沦落为君士坦丁堡的行省;只是一厢情愿地高呼,要恢复罗马帝国,进入自由和繁荣的新时代。一个由教皇和教士、元老院和人民组成的代表团,邀请查士丁尼的部将接受他们发自内心的忠诚,为了接待他的驾临,这座城市已经敞开大门。
等到在新征服的那不勒斯和库米完成防务,贝利萨留立即开拔来到20英里外的武尔图努斯河岸,注视着昔日繁华付诸流水的卡普阿,在拉丁大道和阿庇安大道的交会处暂时停驻。罗马监察官的工程在历尽9个世纪的风霜侵蚀和不断使用后,仍能保持原来的优美景象,在巨大而平整的基石上面找不到一道裂缝,这条实用而稍嫌狭窄的道路,竟能铺砌得如此坚固。不过,贝利萨留选择了拉丁大道,距离海岸和沼泽较远,可以避开这个地区。他沿着高山的山脚前进了120英里,依然不见敌人的踪迹。当他通过阿辛纳里亚门(公元536年12月10日),守备部队在未经抵抗的情况下离开,沿着弗拉米尼亚大道向北撤走。罗马城在受到60年的奴役以后,终于从蛮族枷锁中解救出来。只有莱德里斯基于自负或不满的心理,拒绝临阵脱逃,哥特人酋长成为获胜的战利品,连同罗马城的一把钥匙,被送到查士丁尼皇帝的宝座前面。 [2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