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特权集团(第4/6页)

希特勒的智囊团还包括马克斯·阿曼。此人是位退役军人,一战期间曾是二等兵希特勒在西线的中士指挥官。阿曼是位“粗人”,喜欢在啤酒馆里打架斗殴,后来成为希特勒的全权代理出版权威。希特勒任命他为《人民观察家报》业务经理和自己的著作出版人。《我的奋斗》一书让他们两人赚取了数百万马克。阿曼还担任第三帝国时期控制新闻界的铁腕强硬机构帝国新闻协会会长。

迪特里希·埃卡特是剧本《培尔·金特》的译者,做过希特勒的顾问,很懂得从各方面享受生活。除他以外,还有好几位才华出众的人士被吸引到希特勒这位激情似火的年轻演讲家身边,参加了他所领导的不断发展的政治运动。阿尔弗雷德·罗森堡是爱沙尼亚裔德国人,接受过俄罗斯教育,自视文采过人,后来成为纳粹党信徒,担任《人民观察家报》主编。希特勒读过罗森堡所写的反犹太主义论文《犹太人的历史足迹》,并深受其影响。那位秃顶、表情严肃的马克斯·埃尔温·冯·舒伯纳-里希特是一位受过良好教育,具有波罗的海沿岸文化背景的德国人。他为希特勒身边那一伙粗鲁浅陋的干将们增添了一丝温文雅致特色,既使希特勒多了一位谋士,又通过俄罗斯富有的境外移居者们的人脉关系为希特勒增加了资金来源的渠道。罗森堡和舒伯纳-里希特对希特勒产生了很大影响,使他越发坚定地认为“有一伙犹太文学家”——比如列夫·托洛斯基和犹太人布尔什维克主义者,是屠杀俄罗斯“三千万”共产主义受难者的幕后推手。希特勒反犹太主义立场越来越倚重于对俄罗斯恐怖案的反复揭露,倚重于阅读那本充满恶语毁谤的伪书《犹太人贤士议定书》(Protocols of the Elders of Zion,有可能是罗森堡赠送给他的)。“那些血腥的犹太人用断头台替代了议会,造成了知识分子,最后还有布尔什维克主义的灭顶之灾。”希特勒总喜欢这样说。17后来罗森堡在制定第三帝国非常严酷的种族法律方面起到了关键作用。

但是希特勒的个人喜好,正如他在政治上热衷于说服打动广大民众而非精英阶层一样,常常倾向于社会下层。希特勒在业余时间里参加慕尼黑市内各处的咖啡馆聚会时,经常带着他那位从前当过屠户的贴身保镖乌尔里希·格拉夫,还有克里斯蒂安·韦伯,此人身体超重,以前做过酒吧保镖和马贩子。18有时为希特勒当司机,经常陪着他逛咖啡馆的那个伙伴皮肤浅黑,英俊帅气,名叫埃米尔·莫里斯,原来是德国北部的一位钟表匠(后来发现他有犹太血统,被从希特勒的核心集团中清理出去)。摄影师海恩里希·霍夫曼早就看出希特勒可以成为一座供他挖掘的金矿,于是便加入了希特勒的纳粹党。人们可以看到这帮快活的同党经常与不同的伙伴一起出现,主要地点是画廊大街皇家花园附近高雅的海克咖啡馆和市中心古老的诺玛雅咖啡馆(星期一夜晚这家咖啡馆为希特勒预留一个专用咖啡桌)。有时他们出现在舍林大街上离《人民观察家报》驻地只有几个街区的一家名叫“巴伐利亚酒馆”的意大利小酒馆里,那里也提供一些阿尔卑斯风味的菜肴。凡是对希特勒这伙同党观察过的人都注意到一个现象,那就是希特勒几乎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在高谈阔论。

希特勒身边的心腹成员中有一位来得较晚,但地位却很重要的人物——恩斯特·汉夫施丹格尔。他的父亲是一位德裔美国艺术图书出版商。他本人在哈佛大学读过书,由于身材高大(6英尺4英寸,193cm),下巴突出,一副儒雅派头,因而显得鹤立鸡群,与众不同。汉夫施丹格尔有一个颇具讽刺意味的绰号“普希”(Putzi,意思是“小男孩”)。1922年11月,他在哈佛大学读书时的一位老朋友——杜鲁门·史密斯上尉,要求他亲自去听一次希特勒本人发表的演讲。史密斯当时是美国驻柏林大使馆副武官,去过慕尼黑,亲自会见过希特勒。每当有人提出一个简单问题,纳粹领导人希特勒都能针对问题发表一番完整的演讲,对此这位年轻的武官非常佩服,“就好像按下了留声机的开关一样”19。史密斯想要汉夫施丹格尔自己体验一下在现场听希特勒演讲是什么感觉。汉夫施丹格尔亲自听了一次希特勒的现场演讲,结果被深深地震撼了,他将那次演讲称为“大师级的表演,其中运用的各种暗讽和反讽手法在我听过的演讲中是无与伦比的”。在那次演讲之后,汉夫施丹格尔把自己介绍给希特勒,他们两人很快就建立了亲密关系。“你所说的95%我都同意,很想找时间同您探讨一下其余的内容。”汉夫施丹格尔这样说道。“我相信我们不会因剩下的5%内容发生争吵。”希特勒答道。20一开始情况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