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金秋(第7/7页)
蒋介石从南京赶来,“娘希匹”地骂廖耀湘和李涛见死不救。廖、李二将说没接到救援的命令,那话语就像身形挺得笔直梆硬。承认错误本来不是政治家的习惯,可当着老头面弄僵了,也只有习惯一下,好像还能显示一下风度。陈诚也把身子挺得笔直:新5军被歼是我指挥无方,请“总裁”按党纪国法惩办我。
蒋介石倒没像他对陈明仁那样铁面无私,说了句:仗正打着,俟战争结束后再评功过。
蒋介石走后不久,陈诚也走了。
杜聿明是病着走的,陈诚也是病着走的。都是为党国呕心沥血累病的,被林彪打得伤心憋气窝囊病的。
军阀混战年代,年轻的陈诚投身黄埔时,瘦小的胸膛翻腾着救国救民的潮浪。抗战时期,他的头发一年比一年灰白,那颗中国心在为国为民跳动。可此刻,当他灰溜溜地踏上飞机,望着脚下白雪皑皑的黑土地时,那心情,能比逃往台湾时望着水天一色的大海强多少呢?
陈诚真正有点政绩,是在跑到台湾以后。
能在那种窘境中,坚韧不拔地有所作为,也算一条汉子。
新5军被歼后,陈诚说:我决心保卫沈阳,如果共军攻到沈阳,我决心与沈阳共存亡,最后以手枪自杀。
说这话时,那脚下已经准备开路了。
美国有个专说谎的“鲍灵顿俱乐部”,有年要从9万多会员提供的谎言中,挑选出一个“世界冠军”。最佳谎言愈夸张愈好,因为夸张是幽默的一个重要内容。会员不受国籍、性别和年龄限制,唯独一种人拒之门外,就是政客——因为政客是“职业撒谎者”。
在一个权力就是一切的国家里,政治家与政客的界限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