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挤掉眼中刺(第4/6页)

如果换做一般的皇帝,肯定会大怒。但雍正不仅没有惩治孙嘉淦,反而提升他为国子监司正,表示自己并不是不懂得亲骨肉的人,也不是听不进别人意见的皇帝。雍正这招高明的地方在于,把世人的言论堵回去:不是我不亲骨肉,是有些人太过分,我没法亲。

雍正虽然手段狠辣,但也不想落个诛杀兄弟的罪名,所以他喜欢采取软刀子让兄弟们走投无路,自己选择死路。比如,大臣们经常奏请让雍正把允禵杀掉,雍正却表现出了自己“宽大”的一面,他说:“允禵和允禟、允禩这些人应该区别对待,允禵只是糊涂,行事狂妄,另外两个人却阴险狡诈。”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雍正对自身的安危也非常谨慎,雍正初年,发生过两次险情。一次是出宫祭祀,隆科多说有刺客,在祭案下面搜查,最终证明是虚惊一场。还有一次是到东陵祭拜,隆科多说诸王可能有变,要及早防备。雍正后来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像康熙那样秋狩,主要是担心被人刺杀。

对书呆子阿哥允祉,雍正也没有让他过得舒服,当然,允祉的威胁不大,没必要大动干戈。雍正只是把允祉的手下陈梦雷给收拾了,也算是警告允祉要安分守己。雍正说陈梦雷是耿继茂叛逆案中的从犯,以前康熙赦免了他,他还不思悔改,仍然招摇无忌,作出种种不法的事情。虽然康熙已经宽恕了他,不适宜加重刑罚,但也要发配到边远地方,让他好好反思。

小喽啰们收拾得差不多了,雍正开始把斗争矛头直指允禩,在真正打倒一个人之前,雍正总要先来一点小点心。对雍正来说,小点心就是侮辱责骂,雍正指责允禩在母丧的时候,虚伪矫情。不久,他又当着诸王大臣的面指责,说允禩从前就作恶,朕即位后不计较他过去的过错,但他还是不知痛改前非,仍然私心很重,对大位仍然抱着侥幸的心理。说完,雍正让大臣们给他议罪,而且雍正让大臣们如实揭发,不可以有丝毫的隐瞒。

第二年春,青海的叛乱被年羹尧平定,雍正的位子坐得更稳,这意味着他可以举起屠刀了。

八王党要收拾干净

雍正二年七月,发表了《御制朋党论》,这是一个重要的讯号,意味着政治风暴即将来临。表面上,这篇文章是攻击欧阳修的《朋党论》,文中说:“宋欧阳修朋党论创为异说,曰君子以同道为朋。夫罔上行私,安得谓道?修之所谓道,亦小人之道耳,自有此论,而小人之为朋者,皆得假同道之名,以济其同利之实,朕以为君子无朋,惟小人则有之,且如修之论,将使终其党者,则为君子,解散而不终于党者,反为小人乎?朋党之风至于流极而不可挽,实修阶之厉也。设修在今日而为此论,朕必饬之以正其惑。”

允禩的死期似乎快到了,中间雍正却停顿了一段时间,原来他要对付年羹尧和隆科多。

八月,雍正召集宗室诸王训话,严厉谴责允褆、允禩、允禵、允禟这些人结党营私,企图造反。雍正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是雍正发起总攻的讯号。

虽然因为年羹尧和隆科多的事放慢了步伐,但雍正还是时刻惦记着八王党,中途经常跳出来责骂他们。十一月,雍正宣布以叛国罪处置八王党人,接着就是应接不暇的政治斗争。

雍正三年二月,雍正召集诸王大臣,严厉斥责允禟,说允禟不按规矩,跪迎圣旨,反而说自己是打算出家的人,不受君臣约束;允䄉也好不了哪里去,他在祈祷疏文中,竟然写“雍正新君”这样的字,分明是大不敬;鄂伦岱在乾清门当着众人的面,把降给阿尔松阿的御纸扔在地上……

这段时间雍正一直在对付年羹尧和隆科多。雍正四年,终于腾出手。正月初五,雍正发出一道圣旨,罗列允禩的罪状。惩治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将允禩削除宗籍,逐出宗室。允禩的妻子革去福晋头衔,回母家,派人严加看守,不可和允禩往来。后来,允禩被降为民王,囚禁在高墙里。与此同时,允禟也被抄家,贝子鲁宾曾经为允禵和允禩联系,此时被揭发后,也被圈禁起来。镇国公永谦由于袒护允禩,被革去世爵。

三月,雍正又剥夺了允禩的名字,给他取了个“阿齐那”的名字,这是个满语词语,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确切,有说是“狗”,有说是“不要脸”,总之是一个侮辱性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