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神迹四(第2/3页)

神农氏在西部黄土高原上种出的粟,现在也能找到一些:陕西西安半坡村出土了七千年前的一罐子小米粒和一罐子白菜籽。同期,河北省的武安县还发现窖藏谷物两三米深,十余万斤之多,以及两架白花花的猪骨头,这都是七千年前的小米和猪啊,还有鸡和狗的骨头。随着植物充进了餐桌,杂食特征也使得人们出现A型B型血。

与此同时,七千年前的南方人则普遍吃上了大米,杭州湾的河姆渡地区挖出了上百吨稻子壳、稻米粒,以及陶罐里煮饭剩下的锅巴,还有橡子、菱角、酸枣、桃子、薏仁米、菌类、藻类、葫芦,都是七千年前的。河姆渡人还喜欢敲开猴子脑袋吃猴头,还把小孩子和鱼一起煮着吃了。不过这种吃人的事只是偶然为之,大约为了方便夭亡的孩子灵魂转世。

这些吃稻子的先民,他们的房子也星星火火地点缀在长江两岸,是一个个的鸟窝。他们以木桩做基础,上架板台,板台架空于地面。板台上立柱、作墙、盖顶,成为茅屋。栖息在木桩上的茅屋,也就是传说中“构木为巢”里,可以躲避禽兽,是“有巢氏”的时代了。不要小看这个巢,它最令人惊叹的在于,木桩之间是通过榫卯结构连接(就像现在的椅子那样,以方孔和方栓把两根木杠咬合一起)。在金属工具出现以前的石器时代,作出这种榫卯结构的巢无疑是空前奇迹。

巢上面住人,下面堆放杂物,通风好,防潮,蚊虫飞上去的也少,是南方先民的理想居址。这也是“吊脚楼”的祖先——在现代川南、湘西和贵州一些山区美丽河畔常有。

当夜色降临,天空暗蓝一片,大地无限寂静,只有一两个蛙声和远处的兽语。一位神农氏、有巢氏时代的先民,蹲在窝棚上,样子有点像看瓜的老头。当星光投向大地,只是无言闪烁,一切归于遗忘,你简直分不出这是古是今。

七八千年前的一个早晨,闲暇无事的先民爬出坑屋晒太阳,太阳圆滚滚的,像一个二流子,冒着火焰。旁边,人工的狗尾巴草在安静地生长,绿意星星点点。这刚刚九点半,离这一天的消灭还有缓悠悠的好一段时间,是不是可以就这么晒着太阳,白呆一天。不是的,千万不要以为种了庄稼就傲气起来,事实上,神农时代的庄稼是不能太过指望的。一群大象在上面跑一跑,跳跳迪斯扣,庄稼就全完了,更别说水旱虫灾。

所以,神农时代的男人白天依旧要干活,也就是打猎,使用的武器是弓箭,这比现代猎枪好,猎枪一响,打死一只,惊跑一群,弓箭就没有这个问题。郁郁苍苍的原野上奔跑着猛兽,男人们所留心的只是斑鹿、竹鼠、短尾兔这些小体积动物(人只能欺负这帮小个子家伙)。伴随着弓箭,竹矛也扔出去了,矛像一只渴血的毒蛇正扎在狐狸、羚羊或是貉、獾的肚子上。野兽挨了一矛,嗷嗷直叫,不会立死,反倒带着矛就跑。矛尾还有一种蝴蝶状的骨制品,是飞行的平衡器。矛尾巴后面还系个绳索,人拽着绳子,可以避免野兽不把矛还回来。这时候狗也出来了,闻着野兽受伤留下的血迹,一路追去。“臭”这个字,就是一个狗在追逐野兽(甲骨文),引申为“嗅”,闻着味儿追。

对于捉到的野兽,首先割剥下兽皮,把血淋淋的皮子拉开,剔去鲜肉,再用木钉钉在草地上,等太阳来晒干它。干净的皮子可以用来包裹婴儿,或者铺在潮湿寒冷的地上当卧垫。肉则拿回家放进冰箱。古代冰箱就是井。井在那时不是喝水的,它只是一个井状的坑,里面适合贮藏东西,盖上盖,坏蛋就无法进去偷吃了,并且有狗看着呢。其实当时贼不多,狗也不抓贼,狗在远古时代的职责是拿耗子。狗的另一个职责是提供狗肉,很多出土的狗骨头都是碎的,说明人们敲碎了它,把这狗功臣吃了。

而在等待庄稼生长的同时,女人们更没闲着,背起筐子出门采集野菜,比如蕨菜和野葱,这是比粮食、兽肉更可依赖的活命的东西,从而也给了女人更高的社会地位。女人们拎着削尖的木棒到处乱走,就像拣垃圾的那样。而木棒的功能跟丐帮的打狗棍一样多多。

当时树枝上也有很多财宝,大自然慷慨提供了李子、山丁、野樱桃、桃子,举起这个棒子就把它们打下来。用棍子在河边草丛里翻动,也是一件乐事,鸟被惊跑了,一下子出现几十板光灿灿的鸟蛋。还可以去掘蚂蚁的巢——土垒里的。蚂蚁蛋是高蛋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