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天倾地陷都是自己作的孽(第3/7页)

大宋的灾难又降临了!

钦宗慌忙派宣抚副使折彦质,率军十二万前去阻截。

宋军开到黄河边,依河为阵,于南岸连营立寨。此外还有李回率精锐骑兵一万多人也赶到,一时旌旗蔽空,军声颇壮!

金西路军统帅宗翰折腾了快一年,这次是第一次跃马登上黄河岸。他放眼一瞧,吓了一跳,对部下说:“南军十余万人,胜负难料,不可轻易渡河!”

他的部将洛索是个仔细的人,向他献计道:“依末将看,南军人数虽多,然而营列不整,旗帜紊乱。可将我全军战鼓集中一处,通宵擂击,且吓他一吓!”

宗翰半信半疑,依计而行。

入夜,金军将千面战鼓列于河岸,拼命擂击,并夹杂着吹起慑人心魄的胡笳,闹腾了整整一夜。

次日凌晨,宗翰连战袍都顾不得披,策马跃上河岸,再放眼一看,呆住了——南岸十余万宋军,竟然被一夜的鼓声惊溃,跑得一干二净!战争史上再没有比这更搞笑的情景了!

宗翰差点没笑岔了气,他对宋军最后的一点敬畏之心也消散了,命令前锋从孟津抢渡黄河。到十一月十五日,全军过河,进至汜水关。大宋的地方官员、驻军一哄而散,毫无抵抗。宗翰军更加神勇,不战而下西都洛阳。

钦宗君臣这才知道大事不好,但朝堂之上,战和两派意见仍在争执。尚书右丞何栗急了,一句话点破要害:“三镇国之根本,奈何弃之!金人诡诈多变,安能守信用,今割亦来,不割亦来!”

钦宗被点醒,这才明白当前局势的要害所在,急命紧闭京师城门,所有文武官员一律上城防御,又下诏四道总管,赶快发兵勤王。可怜那些勤王之师,来回折腾,有如现代的长跑运动员。

同时也要在谈判桌上争取时间,钦宗又派了王云、赵构出使宗望军中,谈判割让三镇事宜,以迟滞金军攻击步伐。派了冯澥、李若水赴宗翰军中,谈判割地事宜。耿南仲还使出卖国的绝招,叫使者带去三镇地图和户口册,他料定金人自然会见好就收。

但是这时的金人已经不是三镇就能喂饱的了。他们又像年初一样,派使者到开封,一张嘴谈条件,就要吃下大宋的全部河北之地!东路的割地使赵构等人,到了河北的磁州(今河北磁县),方知磁州的知州兼河北义军都总管宗泽,已经率领军民击退了金军的进攻。城中军民告诉赵构,金军在这里碰了壁,已经绕道过了黄河。他们劝赵构不要北上,而应以亲王名义,起兵南下勤王!

赵构未置可否,暂留磁州,后来又被相州的知州汪伯彦请到了相州(今河北临漳)暂避。

面对纷乱如麻的局势,钦宗知道只能退到底线了,让出河北,先保住汴京,今后才能有一口气喘。否则,亡国就在眼前!

他又派出了第二批重量级的请和使。耿南仲出使东路宗望军中,聂山出使西路宗翰军中,不仅同意割让黄河以北,而且马上由使者陪同去办理所有的交割手续。

钦宗在国书中把自己和父亲徽宗痛骂了一通,表示完全接受金人以黄河为界的条件,“一一专听从命,不敢有违”。

他又给河北各地军民下了一道诏书,劝告自己的人民投降:“今割河北与大金,见诏书,州县各开大门,迎候交割。百姓今后虽居大金之界内,但生计如常,又何分南北?”

很难想象,这样无耻的文字竟然出自一道堂堂的国家命令!

但是,令耿南仲之流感到意外的是,那些被国家抛弃的人民,比国家的主宰者们更爱这个国家。割地使无论在河东还是在河北,都受到当地军民的坚决抵制。

聂山陪同金使赴河东,在绛州(今山西新绛)城下喊话,让守城官员赶快开门投降。城内军民怒不可遏,开门冲出来,将聂山与金使活活打死!

耿南仲陪同金使到了卫州(今河南汲县),卫州军民闭门不纳。他与金使只得在城外客栈中留宿。半夜,有一股军民冲出城外,要劫杀割地使和金使,客栈四周一片火光和喊杀声。耿南仲被惊起,连外衣都没来得及穿就狼狈逃出,上马狂奔。跟他一起来的金使,也自顾自逃命去了。

老贼耿南仲无路可去,想到相州的知州汪伯彦是自己多年老友,到汪那里还不至于被百姓打死,于是就投奔了相州。进城后,闭口不再谈割地之事。日后,这个老贼因祸得福,因为拥护康王起兵勤王有功,摇身一变成了“主战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