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惯于“惹是生非”的太学生(第4/4页)

高压之下,太学生们的表现是两种情况:一种是花天酒地,无心向学,一天到晚去干谒权贵,为自己毕业后谋个好出路;另一种就是埋头苦读,从读书中寻求解脱。学院当局也抓紧了课程,想以沉重的学业来压制思想自由。

太学的课程,后来发展到十天一小考,每月一中考,三月一大考。考得你焦头烂额。当局还出一些拍皇帝马屁的题目,比如《喜见黄河清》、《天下太平赋》、《鹤瑞呈祥诗》等,让学生们写诗做赋。实质上,考试教育就是精神奴役,学校里没命地举行考试,就是为了磨掉学生们的锐气——几年考下来,你就是烈马也能给驯服了。

这种吹牛文章,李纲不愿意做,即便是写些言不由衷的话,他也感到是种耻辱。于是常常一下笔就离题万里,写成讽刺文章了。太学官员对李纲的这种不驯服也是大为头疼,多次讨论如何处置这个刺头:从出身看,这是一个典型的高官子弟,但从言行看,又分明是个异端分子,不向学校当局靠拢,专和闹事者同气相求,专看异端的书,专写异端文章,显然不堪造就。

有人提议,找个借口将李纲除籍算了,但大家想想,又抓不到明显的把柄。讨论来讨论去,也只有听之任之。

李纲这位“愤怒青年”为自己的叛逆行为付出了代价,足足在太学消磨了七年大好时光。到最后,太学当局实在是烦了,恰好李纲这时也中了进士,他们才松了口气,赶紧送走这尊瘟神。

跨出学院大门,李纲已经二十九岁了,即便在今天,这也算是超龄学生了。

消磨了的光阴固然可惜,但这也磨炼了他的意志,此后他在仕途上的所作所为,始终都有一个“叛逆太学生”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