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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飞虎见有人接应自己,立即拖刀下阵,忙让人抬过来自己平时使用的飞天叉来,把大刀往地上一摔骂道:“奶奶个屁,今日几乎吃了大意的亏。”
接住武教头长枪,让梁飞虎退阵的不是别人,正是山西街周莹公馆的原管家兰军。
兰军的祖居在乾州梁山,其父兰布丁十五岁离开梁山,投靠到三原县孟店村周玉良门下养马,第二年因成绩突出,被周玉良看中,由马倌成为护家庄丁小头目,负责周宅一、二号院安全,三年后武功大进,成为能单打独斗的武师之一,不到二十岁升任周氏十七座大院总护院教头领班。马三阳血洗火烧孟店村时,兰布丁血战到最后一口气,身上十九处负伤,断气时手扶大刀,嘴巴大张,保持着怒吼对敌的姿势,直到官兵出现也没倒下去。
兰布丁战死,其妻被大火烧死。兰军因当时到梁山看望爷爷奶奶未归,和姐姐保住了性命。孟店村毁于战火后,兰军跟姐姐回到梁山跟爷爷奶奶过日子,周海潮伤愈重新白手起家后,家中生活富裕时,把兰军从梁山接回,让他和周莹共同拜师读圣贤书,习武强身,以报其父卫家保庄功绩。
兰军长周莹两岁,按孟店村风俗,周莹称他为哥哥,两人可谓是青梅竹马的兄妹了。兰军十六岁那年,周海潮死于非命,兰军在埋葬周海潮后,离开了孟店村周家,投靠在吴尉文名下,成为吴尉文设在三原县城商号的护卫。周莹嫁到安吴堡成为吴氏家族继承人后,在三原县山西街购置了一座公馆,便把兰军安排到公馆当护院兼管家。她想过,亲不亲一家人,虽然几年未见兰军,但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现又聚在同一屋檐下,把山西街公馆交他管理错不了。
山西街周莹公馆虽不甚宏伟气派,但在三原县城里仍算得上一座豪宅,院内整洁无杂,室内豪华典雅,古董字画举眼入目。平时人丁虽少,但每年花销都在六万两银子上下,所以,在吴氏族人眼里,山西街周莹公馆的护院兼管家,是一个令人眼馋的肥差。兰军被选中,无疑是掉进了福窝窝。
兰军十分感激周莹对自己的信任重用,走马上任后,一个心眼用在公馆的安全管理上,只要周莹出现在公馆里,每时每刻,只要喊一声,兰军便会出现在面前。周莹对自己这个青梅竹马的异姓哥哥,从没设防过。
兰军习文爱武,一身本领,拳头了得,三原县城里没人敢在他面前指手画脚,说是道非。时间一久,兰军飘飘然了,对自己约束放松,在周莹不在三原县城的时候,自以为天下老子第一的他,便忘乎了所以。
俗话说:“人闲出坏事,狗狂挨砖头。”一天黄昏后,从不近女色的兰军,信步在街道上逛游,走到县城中心十字路口时,一个风骚的年轻女子一头扑进了他的怀抱,双臂一抱,搂住他脖项说:“兰爷,你咋一个人瞎逛呀?”
兰军一愣,睁大眼一看面前的女子,心里一愣说:“三原县城里还有如此美若天仙的女子,我兰军算白活了二十多岁,至今也不知女人是什么滋味!”
年轻女子见兰军没生气,撒娇道:“兰爷如不嫌弃小女子,不妨到我寒舍小叙如何?”
兰军不知犯了什么病,神使鬼差中,居然跟在那女子身后,拐了两个弯,走进一条小巷,进入一个街门虚掩的小院。那一夜,兰军让那女子折腾了一个够,直到第二天太阳老高了,那女子还拥他在怀中,不让他起身离去。
兰军陷入女色中不能自拔时,手里的银子就越变越少,不到半年,他无处抓挖银子时,心一横,牙一咬,拿出公馆里生活专用银两,填进了无底洞里。越陷越深的兰军为弥补空缺,便拿周莹放在公馆书房里的字画古董去变卖,拆东墙补西墙地过了三四个月。一天,周莹住进山西街公馆,准备给乾州府知府庆祝五十大寿送礼时,翻查了几遍,也没找到在西安买回来的那幅《寿桃图》,便叫来兰军问道:“我买的《寿桃图》放在哪里,你给我找找。”
兰军知道坏了事,因为半个月前,他把那幅《寿桃图》卖了二百五十两银子,给了自己暗养的女人小凌燕。
周莹这才发现自己的青梅竹马同村哥哥,原来也犯了吃里扒外的坏毛病,经过查账清库,见在不到九个月的时间里,兰军居然贪污挪用了公馆一万二千两生活用银,偷卖了她收藏的三幅字画,一个景德镇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