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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关于奴才和情妇(第4/6页)

这很奇怪,因为亨利同时又很张扬。他对衣着的品味浮夸,几乎可称异想天开。一位驻在里昂的西班牙使节描绘了亨利到达时穿的衣服。“整整四天,他都穿着紫缎和长筒袜,穿着相同颜色的紧身上衣和斗篷。斗篷非常贴身,每一条褶皱都缀有纽扣和红白紫三色绶带,他腕上还戴着珊瑚手链。”除了手链,亨利还喜欢钻石耳坠,喜欢化妆。由于过早谢顶,亨利常常戴着很高的头巾,上面缀有珠宝,使他看起来特别有异域风情。在化妆舞会上,他最喜欢把自己打扮成女性。一位巴黎律师写道:“国王组织过比武大会、锦标赛、舞会和多次假面舞会,他在假面舞会上常常将自己打扮成女性,穿着紧身衣,露出脖子,领子是一层珍珠、三层亚麻——其中两层亚麻有褶皱,一层翻起,就像妇女的穿法。”

毫无疑问,亨利最受争议的地方是对新人的宠信。亨利重新组建了一支“小可爱”团体(或许是最奇怪的一支),但这群人不像太后和弗朗索瓦一世时代是一群佳丽,而是一群年轻的男子。在法国,人们称其为亨利的奴才。这群奴才在人们中间引发了不小的争议,引起了人们不少注意。一位新教贵族尖刻地说,他们“头发长而卷曲,戴着天鹅绒的小帽,看起来像是妓院里的妓女,他们衬衫上的褶皱精心浆洗过,足有半英尺之长,使他们的头颅看上去像是托盘上圣约翰的头颅。”威尼斯大使也表示:“国王带着一群年轻的奴才,衣服上有褶皱而且卷曲,头上插着羽毛,他们头发卷曲,他们的马车极为华丽,有着同样的装饰、尺寸、外观,并且覆以紫色香粉,散发着迷人的香味,香气传遍了他们所去的大街小巷、广场和房屋。”亨利对这些奴才不惜花费大笔金钱,并赠予头衔,尤其是对陪同自己去波兰,并在回国时不离左右的奴才特别青睐。

就连凯瑟琳也不喜欢这些奴才,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儿子产生很大影响,限制了自己在政府中的势力。亨利刚到里昂时,太后希望他将雷斯公爵纳入麾下,提拔成高级官员,此人在亨利之前曾服侍过其兄查理。威尼斯大使眼光尖锐,写道:“太后这一强烈意愿并非为雷斯公爵考虑,而是为了保证自己在政府中地位稳定;如果自己手下亲信留在国王身边,太后就不仅能知道自己儿子干了什么,还能知道自己儿子的想法。我听说,自从上一个国王开始,国王所说、所听到的言论都要报告太后,这样,不论是谁企图颠覆政权,她都能应付。”(可怜的查理。)但是,亨利和他兄长不同,他有自己的想法,晚上,他会在自己房内的私密空间进行思考。每晚和国王在一起的,是他从波兰带来的亲信维勒基耶,而不是雷斯公爵。

不幸的是,亨利的性取向和凯瑟琳的信念背道而驰,凯瑟琳认为鸡奸和其他同性恋行为乃是严重的罪过。国王的荒淫无道和他强烈的基督教信仰格格不入,造成其行为上的反复无常。往往一段时间的放纵生活之后,紧接着的就是整日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然后则是进行公开的忏悔。他在进入阿维农的时候想必非常矛盾,因为他加入了被称为鞭打派(Flagellant monk)的苦修会,这些人赤脚走在街上,穿着麻布衣服,一边鞭打自己一边不住地呻吟、诵经。1574年12月,宫廷上下都奉命参加这种苦修,而亨利换上一件粗布衣服,衣服上面绣着一个黑色的死神头颅,亨利率领队伍在寒冷的冬雨中一边行走一边鞭打自己。[25]曾经权倾朝野的洛林枢机主教当时已经49岁了,实在无法在寒冷的夜晚这样陪王伴驾。枢机主教当时穿着凉鞋,回去就染上了重感冒,并且发烧,三周后,于圣诞节次日病故。

臣民的期盼和亨利的实际表现差距太大,亨利生活放纵不羁,而臣民们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事情自然会起变化。反对派发现有机可乘,于是对大众的不满煽风点火。只要亨利试着塑造一个勤政的君王形象,装出一副对百姓疾苦分厂关系的样子,那么他的这些反常行为就没有问题——至少问题不大。但是亨利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宫廷阴谋上,一心只想着除掉自己的弟弟和妹妹。必须承认,他在这方面确实非常勤奋。